“掌柜的店中平日里用的柴火可是从外出购得?”金桦将话题拉了回来,听两人说了半天,她觉着都可写一本《徐州城异闻志》了。
男人闻声愣了愣,一时未跟上金桦的步子,“哎是公子,店里的木柴皆是从城内樵夫的手中购来的,木柴便是来自那城外的密林,皆是上好的柳木。”
金桦闻言颔了颔首,“掌柜的可认识那樵夫中一个被唤作‘董兄’之人?”
夫妻两人闻言双双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番,男人方开口,“公子口中所言,该是董仲。”男人顿了顿,继而道,“城内的樵夫本就不多,董姓的,便只得那董仲了。”
见二人了然的颔首,男人继续道,“说起那董仲,便又是一则怪事。董仲有一发小,名为王审。”
说及“王审”二字,金桦随即朝苏韵忱看去,二人同时点了点头,继续听着男人的话,“他两本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自是异常要好,可好景不长,自王审出事后,董仲便欲将那王审之妻娶进门,欲好生照顾王审之妻……”
“哪是照顾!”女人随即打断了男人的话。
第66章
“分明就是强抢豪夺。”女人朝男人睨了一眼,“这城内谁人不知,那董仲便是瞧上了王审之妻的美貌,硬是要娶了她。所以说,男人啊……”女人说罢复朝男人瞪了眼。
男人无语的低声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尚未说完嘛,况且,这天下的男人哪能一概而论。”
金桦看着男人负气却又不敢吱声的模样,险些欲笑出来,好在常年的礼制让金桦止住了笑意,正色道,“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啊,那王审的娘子自是打死不从的,可无奈,董仲家中颇有些财力,便是五花大绑都要把她绑去。”女人接着说道。
“岂有此理!”金桦闻言气愤的拾手,狠狠的朝桌面拍了一掌,吓得夫妻俩一惊。心道,那董仲真是岂有此理,不仅残忍的杀害了王审,还欲霸占其妻。
男人见此忙打着哈哈安抚道,“公子莫动怒,想来亦是老天有眼,那董仲便是在成婚那日活活被烧死了。当时好些人在场,有说早早便看出董仲脸色不佳者,可那新娘子的娇子已然在路上了,董仲便是死活不肯进屋去等,最后便……”
活活烧死!金桦闻言震惊的看向夫妻俩,待两人纷纷点头,金桦才敢确定自己未听错。
“后来王审之妻便被送了回去,说来亦是可怜,王审之妻在回去后隔日便自缢了。”女人说着眸子便黯了下来,“有人说她是随王审去的,亦有说她是随董仲去的,说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她与董仲未行夫妻之礼,可她却是在董仲被烧死的隔日自缢的。”
“不过要我说啊,尽是他们胡说,王审之妻自是随王审而去的,那董仲,左右不过一贪图美色的无赖。嘴上说着照顾王审遗妻,可心里却欲占有发小之妻。”女人鄙夷的冷哼了一声,“这事过了没一段,便从当时抬轿的轿夫口中传出一件事,说是当日送王审之妻回去时,隐约似在其袖口看到了刀刃,肯定是那娘子欲要与董仲同归于尽的。”
“人皆死了,轿夫那话,是真是假,恐怕都无甚关系了罢。”金桦接道。
女人颔首,“确是,现下不过尽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罢。”
“那王审可是出了何事?”一直默不作声的苏韵忱这才端起茶盏问道。
女人闻声摇了摇头,“亦是听闻,早些日子王审本是经一大难,从山崖上摔下,说是大难不死罢,王审被同行的樵夫抬回家后,虽已是奄奄一息,可没两日竟能下地了,当时城内可是传得神乎其神的。”
“哪有那般神,左右不过是传甚宋神医罢了。”男人接过女人的话。
“这宋神医,又是何人?”苏韵忱放下茶盏,眸子一凝。
“这宋神医,乃是城内天合药铺的一名大夫,单名一个引,徐州本地人,认识的人都知,不过是个略懂药术的虚名大夫,其实那人,就是个趋炎附势,见财眼开的小人,平日里寻去买药的人,若是少了一两铜钱,他便尽不卖。若非那王审娘子从宋引那处买了一味药,他亦不会有如此之势。”
“不论怎么说,他亦是将王审治好了不是?”女人朝男人驳道。
“谁知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甚。”男人不屑的腹议,“再说了,那王审最后不还是没逃一死吗?要我说,就是宋引用了甚要人命的药,让王审犹如回光返照的活了两日,待将他神医的名头收入囊中后,王审便没了用处。还说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嘁……”
“嘘!”女人闻言随即拾手捂住了男人的嘴,“瞎说甚!”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忙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