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唐宫 偷天 855 字 8个月前

“中书侍郎魏公武善断,门下侍郎陈臻善谏,皆是出类拔萃,只因这二人出自蜀地,被排挤在外,倒是可惜了,”祖士言叹息一声,门第之见让他们这些寒门难以在长安城立足,空有一腔抱负,却看着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出将入相,这世道,不公呐!

李淳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名碟,“方前先生讲过凉州怕会生祸事,也不知先生有何将才举荐?”

祖士言眸光暗淡了下来,“若论将才天下谁能与齐王比肩,即便除了齐王还有镇守在雁门关的淮南王,”随后又摇摇头,“某现在担忧的是,这个祸事会何时起!”

“这也非你我所能左右的,”李淳的眸光闪了闪,她需要机遇,是能与齐王和太子比肩的机遇!“天色也晚了,先生便在府上歇息吧!”

“殿下,某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言,”祖士言目光迟疑了下,却还是开口说道。

“先生但说无妨,”李淳眉眼挑了挑,转而轻笑了起来。

祖士言抬眼看了下李淳,稍稍压低了声音,“某不经意间听闻,殿下与窦贵妃是旧识。”

房内陷入长长的沉默,沉吟了许久的李淳起了身,眼眸冷然的看向祖士言,“先生是从哪里听闻的?”

“某前往临淄之时夜宿一位农家,那娘子原本曾在窦府伺候过窦贵妃,后面年岁大了,窦家主母体恤她让她出府寻了个良家,听那娘子絮絮叨叨的讲过一些曾在窦府的生活,说殿下偶尔会去府上拜会窦贵妃,”祖士言说道此处便停了下来,李淳的神色倒是很快缓和了回来,还是要多加历练才好。

李淳抿了口茶,面色淡漠的说道,“不过是儿时旧友,不过这些话倒是说不得,怕别有用心之人加以揣测。”

祖士言笑了笑,“如今这宫里窦贵妃恩宠无双,殿下既是旧友,偶尔话话家常便也挺好。”虽然那娘子是无意提及,可他却留了个心眼,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般时候总会生出些情愫,即便只是寻常情谊,这宫里有人能得知些消息也算好事,世间女子贪情,殿下便只要利用好这情。

“多谢先生提醒,”李淳笑了笑,她自然知道祖先生的意思,利用这份情谊让窦容与站在自己这边,如虎添翼,可她心里却一阵发紧。

祖士言离开后,李淳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大约是因为窦容与,可莫名的却又会想起宋槿阑。“‘廊门之约’,”李淳嘲讽的轻笑,那时自己年岁才十三,却早就知道这一生无法同寻常女子那般,当窦容与问会不会来娶她的时候,自己思量了许久,本想直接拒绝,可对上窦容与期许的眉眼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李淳眉头紧蹙着,双手忽而握紧了拳头,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当时迎上窦容与目光之后,心不受控制的

砰砰直跳。端起茶盏却又将其放回桌上,不觉间使了力道,水渍洒在了桌面,看着跳跃的烛灯,不可置信的说道,“不可能!”

第16章 谁解南风意

晨间洗漱完,便经过宋槿阑的卧房,忽而见到秦阿伯在此,李淳心头一慌,提起步子入了内,语调微急的问询道,“这是怎么了?”

“王妃身子烫得很,许是发烧了,”阿楚忙回道,她来的时候王妃一起昏睡着,还不时的说着胡话,惊得她赶紧去寻了秦阿伯过来。

李淳眼眸的忧色渐深,昨夜见她善好,便没怎么在意,可是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如何能“善好”?她不过是藏着心里的痛楚,自己当真是糊涂!糊涂!

药箱放置在地上,秦阿伯眉头深锁的替宋槿阑诊脉,灰白的胡子随着唇角动了动,沉声说道,“惊厥过度,开几方宁神的药,便是要好好休养。”

屏退了下人,卧房内静悄悄的,好像这些日子宋槿阑都是药不离口,李淳的喉间动了动,宋槿阑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你无辜承受这些痛苦?

坐在床侧伸手探上宋槿阑的额头,如火般的触感,让她心里惊了惊,起身将锦帕放置在凉水中浸泡然后拧干,轻柔的擦拭着她的脸颊,昏睡中的人感觉到凉意微微偏头靠近。李淳手顿了顿,指腹轻轻的触碰着她脸颊上的红肿,眼眸里的自责愈来愈深,“对不起。”

“不要!不要!”沉睡中的人忽然抬起手胡乱的挥着,带着哭腔轻声的喊着。

李淳握住宋槿阑的手,忙出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槿阑,是我!”

“三郎,救我!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挣扎着被束缚的双手,蜷缩着身体向后挪着。

“是我,我是三郎,”李淳见她避着自己,复又倾身说道。

宋槿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眸,“我看不见你,三郎,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