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李载朝他招手,示意他近身,“扶某出去走走。”
李玖忙制止道,“父亲,您身子未痊愈不能涉险,儿子扶您在这里走走便好。”
李载笑笑,“你第一次出征可还记得?跟在某的身后皱着眉头紧紧握着佩刀,唉!才过了多少年,竟然觉得某连出去走走都困难。”
“父亲!”李玖俯身低垂着,父亲这番话让他心头一凛,这些年九五之尊他已然不是寻常人家的父亲,可笑自己居然还心存奢望。
李载微微叹息一声,“罢了,某今日让你来便是让将寇娘和阿泗接回来,往后你便不要去雁门关了,我上回见阿泗他才五岁哩,让他娶妻立府再与他封个王。”
李玖跪在绒毯上,“父亲!阿泗未有任何功绩,怎可封王,请父亲三思!”
“你可非要与某作对!”李载指着李玖气急的说道,“某是为了阿泗好,你自己要在那苦寒之地便算了,你可为阿泗考虑过?你一个淮南王,某封了多少赏赐与你,你偏偏要去那雁门关,那某也允了,你如何处处与我作对?”
厚重的绒毯上磕头没有一丝痛楚,李玖直起身子目光坚定的看向父亲,“父母之爱子,则计之深远,阿泗年幼未有军功,不敢受封。而玖亦无问鼎之心,只愿为大唐卫戍边疆,报父亲养育之恩。”
李载坐在软榻上,扬起一丝苦笑,“皆是费尽心思苦心经营为着某身下的位子,而你,却三番两次推却某的示意!李玖啊李玖,你的心里到底在思量什么?”
“高处不胜寒,父亲,儿子只是个俗人,”他不是李蠡生来便是太子,亦不是李宪有为君者的气度,他上战场不过是为了让父亲看到他这个儿子,他的目的已然达到,再无遗憾。
李载朝李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方才那一瞬,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早已过世的长女秀宁,还有长子李顺,一个宁愿自刎而死对抗自己,一个宁愿自残而伤都不愿上阵杀敌,各自倔强对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