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里屋才有了些暖意,清越真人将十五带走了,房内便只剩下李善与长孙玉瑱。
“阿娘,”李善轻轻的唤了一声,坐在阿娘身侧随即俯身枕在了阿娘腿上。
长孙玉瑱揉着她的脊背,“善儿在洛阳过得如何?”过了半响也未听得回答,便又开口道,“善儿可是有心事?”
鼻尖忽然一阵酸涩,李善轻轻应了一声,三哥与阿嫂都不曾问起此事,故而愈加不敢提及,她像是背弃者,可又是被弃者。
夫人到最后连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甚至等自己缓和过来,她早已离开了洛阳不知所终,她所有的疑问、委屈,最后都像是一个笑话。
“阿娘,我在定州遇到赵国夫人,”不觉间,已经有了些哽咽,李善缓缓讲着那段时日与夫人的点滴,明明相处不久,可有些事就那般深刻的镌刻在心底。
像是经历了一场梦魇,待说完这些事,李善阖眸睡着了,眼眸滑落的泪滴落在阿娘的衣裳上印出一团水渍。
十五一来道观就生龙活虎,与清越真人玩闹不停,而李善像是终于有了心安之所,吐露心事反而沉沉睡去。
清晨醒来,卧房已经洒进了阳光,李善揉了揉眼眸些微的怔松才意识到身处之地,与阿娘诉说了心事后,原本沉沉的心思像是有了着落,落在心上可不再是堵着心口,连触碰都痛。
长孙玉瑱端了膳食进来,见她已经收拾妥当,便将窗户打开来,“十五与清越真人去了后山,你可要出去走走?”
李善摇了摇头,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惺忪的眼眸微微合上,“阿娘,我好似又困了。”
“用了膳便出去走走,”长孙玉瑱拧了拧眉眼,不许她随意为之,“或者,你还想与阿娘再谈谈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