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步下阶,将对方不动声色地挤到后头,挽着丞相的胳膊,轻蹭了蹭:“爹爹这两日都没怎么见着人影,查案虽要紧,也得注意身子,这位大人瞧着一表人才,可是帮爹爹查案的?”

丞相在一声声“爹爹”中父爱泛滥,见他不像刚回京时那般浑浑噩噩以泪洗面,暗自松了口气,褪去在外的肃穆刻板,变得格外和蔼可亲,摸着沈庭珏的发顶:“他是为父前阵子收的门生,此次春闱的探花,你应是见过的。”

沈庭珏有了印象,“哦哦”两声,用忧伤的调调说:“原来是钦点的探花郎啊,怪不得比我还好看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有才学,爹爹应该更喜欢这种孩子吧?您若遇见好的,会不要我吗?”

席承章抬眸,盯着沈庭珏雪白的背影。

错觉吗?

说话怎么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丞相一听,却认为是沈庭珏还没从太子遇害的悲痛中走出,所以才会这般胡思乱想,立刻说:“在为父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无人能比,怎会不要呢?别瞎想,乖,等手头事情解决了,为父就告假几天,陪你去散散心。”

沈庭珏低低“嗯”了声,挑着眼角,用余光瞟着身后的席承章。

那眼神像个警告,温和的背后藏着利刃,昭示着自已的权威,席承章猝不及防对上视线,无端感到背脊一寒,他心想,这沈庭珏果然不是个善茬。

席承章定了定神,老实跟在丞相身后去了书房,没像进门时贴得那般近,变成了恭敬有余的相处距离。

萧寒烨瞧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视线未及收回,胳膊就被掐了一把,“嘶”了声,淡定地转过头,又扯开了领口:“那席承章惹过你?”

“没有,给个警告而已。”沈庭珏揉搓着白虎的脑袋:“他看着儒雅,但能成为我爹的门生,证明本事不小,单纯是尊崇仰慕良师也就罢了,若心怀不轨敢耍手段,我就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