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年纪这家世,就该走马斗狗,过着最嚣张最潇洒的纨绔生活,现在好了,本来就对生活没什么热爱,如今则是彻底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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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场上退下来后,萧寒烨卸着刀,扔给尉迟盛抱着,他虽然身强力壮,但也架不住日夜不休玩命打仗,还要北境各地军营来回跑,这会终于得了闲,抱着胳膊睡得很沉,显然是累久了。

两只狼守在他身边,时刻关注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自从沈庭珏走后,太子殿下就开始有点不修边幅,没心思打理自己,反正搞得再英俊,心上人也看不见,何必费那劲,于是胡茬子都懒得去刮,显得糙的同时,也透着一股精悍之气。

叶舟遥知道他左臂受了点伤,也知道他仗着皮糙肉厚,绝不会费心上药,遂特意送了药过来,只要一提沈庭珏,萧寒烨一个字都没吱声,乖乖配合上着药,同时暗自感慨与心上人分隔两地真的好残忍,看不见摸不着,简直无法接受。

去他娘的燕国北狄,就该统统踏平!

太子殿下越想心情越差,睡也睡够,吃饱喝足,掀帘出了营帐,打算开始找事了。

第241章 孤相思成疾

马背左右两侧悬挂了十几颗北狄军的头颅,后边跟着只雪狼,嘴里咬着绳索,拖拽着一名女子,在黄沙大地上拖得她血肉模糊,后背滑行在砂砾上,泛起一阵阵火烫刺痛,她双手被绑,竭力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挣扎半晌,也只勉强翻了个身。

叶舟遥第一次见战马悬挂头颅的场面,饶是身上挂了个香囊,也掩盖不住那股袭来的血腥味,当下就想吐了。

萧寒烨按着他的脑袋揉了揉,那眼神,完全是一个好兄长在看着自家傻弟弟,别提有多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过于残忍:“敢吐这儿,孤让你骑着那马,带着那些个头颅,绕北大营兜风一圈,或者是挂你床头上,当摆件给你练胆子。”

叶舟遥:“?!!”

行,你够狠!

叶舟遥极力憋回作呕的冲动,转身要走,又被萧寒烨勾着脖子给拽了回去:“留下来看着,你不仅是个男儿,还是孤的弟弟,没点嗜血杀性怎么行?别人怕就算了,你不成,回去后把这身青衣换了,男人就得糙就得猛,当什么儒雅君子白面书生,也就父皇好那口,甭听他的,瞧瞧那两只狼,都比你威风,明儿起,你跟着玄虎卫一起训练。”

“……不要!”叶舟遥握了握拳,攒起勇气抗议:“我又不是来参军的,让我算军账时,怎么不说我没用了?小侯爷比我还白净,你就不嫌他娘们唧……”

萧寒烨拎起他后领,抬指“嘘”了声,心平气和地提醒:“别杠,孤相思成疾,心情很差,惹恼了对你没好处。”

叶舟遥拼命捏住拳头,深呼吸,特别想提刀干一架。

啊啊啊你大爷!你相思成疾你了不起,有本事就把人栓裤腰带上哪儿也别让去啊!心情差关我鸟事?我他娘的不也是孤零零的一个?怎么说也得同病相怜才对,就你狗!

叶舟遥感觉自己要气晕了,满肚子圣贤书也压制不住想骂粗的冲动,但也只敢在心里骂。

打不过,真的好悲催。

被雪狼拖着的女子是北狄三王女,虽为一介女流,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最喜上马披甲打仗杀敌,曾带兵将离谷和大青沟之间的这条补给线打得瘫痪大半,这一闹,让离谷境内三州元气大伤,是她征战以来最大的功绩,足以感到自傲,再加上样貌生得也出挑,在北狄皇室比那些个王子还要受宠。

这么一个金枝玉叶、如在云端上的贵女,如今就这么跌下神坛,被雪狼像牵狗一样拖拽前行。

“怜香惜玉”这四字在太子殿下这里是不存在,只要是敌人,不管男女,皆一视同仁,该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成王败寇,向来就是如此。

白虎把王女拖拽到萧寒烨面前,松开绳索,叼住萧寒烨赏赐的风干羊腿,兴奋地跑去角落里啃。

萧寒烨拿长鞭拍了拍耶律鸿雁的脸,眼神如看蝼蚁:“好玩吧?孤这雪狼可金贵着,平日里从不拉人玩的,今日为了尽地主之谊,这才纡尊降贵一番,你该高兴才是,能死在孤手里,也算是缘分。”

耶律鸿雁衣裙上满是黄沙尘土,围勒在额上的貂覆额都歪斜了,蓬头垢面,毫无半分形象,这副模样全是拜面前这位萧国太子所赐,她双目赤红,蓄着力试图扑过去,却被站在萧寒烨身边的白龙给反扑了回去,用力按住她,龇着狼牙,特别凶,也很霸气,完全没给太子殿下丢脸。

萧寒烨道:“你可有拿来换命的东西?比如说北狄兵防如何,或者讲一讲那两支王帐铁骑的动向,其他机密也行,只要值得换你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