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把江山重任都丢给他,自己带着心上人游山玩水,想想就很快哉。

承桓帝着实没想到他有立皇太弟的心思,沉默一会,吹胡子瞪眼:“上房揭瓦又皮又欠那叫风范?那小子就是学了你,后宫嫔妃没少到朕这儿告状。”

萧寒烨却很满意,甚好甚好,小小年纪就知道气人,来日必成大器。

承桓帝听他说话就心口疼,又抡拳头想揍人,但由于打不过,所以指着他骂骂咧咧,跟朝堂上那群白胡子老臣有得一比,一样惹人烦,萧寒烨听得头疼,直接拂袖离开,头也不回,甚是嚣张。

而与此同时,沈庭珏一路扑进长公主怀里,高兴道:“娘!我回来啦!”

长公主喜笑颜开,抱着人不肯撒手,冯管家也想抱,奈何找不到机会下手,同丞相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两人母慈子孝。

长公主拉着沈庭珏端详半天:“这回没瘦,没瘦就好。”

话是这么说,还是恨不得一天喂五顿,冯管家天天变着法子做菜炖汤,养得沈庭珏红光满面,走到哪都能引得人母爱泛滥,以至于太后没少把萧寒烨叫到跟前耳提面命:“这么好的孩子跟了你这混小子,你可要好生珍惜,以后定要收敛你的狗脾气,掏心掏肺对人家好,若敢变心,哀家第一个饶不了你!”

萧寒烨听了不下百八十遍,觉得有必要找个机会让皇祖母看看自己被掐胳膊扯头发的场面,证明狗脾气是真的收敛了。

承桓二十三年冬,太子继位登基,改号成武,百官朝贺新帝掌管天下,普天同庆,走完一切繁琐礼节,内侍便开始宣告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份诏书。

一般来说,历任帝王都是颁布些新改的律法,意味着革旧除新,但萧寒烨的诏书没有一句关于律法的事。

“相府公子沈庭珏品行高洁,德才兼备,又随朕征战漠北,护国有功,封为君后,择日大婚,十二皇子萧元炎,天纵英姿,宜承大统,今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弟,正位东宫,以安社稷。”

封沈庭珏为君后,文武百官早有心理准备,但立皇太弟一事,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事,皇室宗亲里那些个等着献孩子的王爷顿觉一阵头晕,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般决策简直草率极了,文武百官都很惧怕萧寒烨,不敢提出异议,高呼万岁,叩头再拜。

朝贺之后,大赦天下,礼部忙完登基大典,又要张罗帝后大婚一切事宜,脚都要跑断了,非常想辞官撂摊子不干了,吴德全升任成了大内总管,也一样需要忙前忙后,安排着人手整修椒房殿。

相府这些时日热闹非凡,前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沈庭珏懒得去应付,反正有丞相和长公主在,也不用他出面接待,萧寒烨刚登基,要忙的事很多,没时间找沈庭珏,况且还要尊古礼,成亲前新人不能见面,沈庭珏无聊得发慌,只好天天坐在一堆金锭子上,腰缠珍珠翡翠,拿着一沓沓银票快乐地数钱。

钦天监知道新帝十分着急成婚,于是挑了个最近的好日子,礼部走完三书六礼,帝后大婚也到了日子。

吴德全一早便到相府替沈庭珏整理仪容,捧着金冠跪地拜了拜,说了几句吉祥话,又唠叨着大典的仪程,说了半晌,沈庭珏一直“嗯嗯哦哦”,吴德全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懂,再看看身旁那个老管家,一直“嘿嘿嘿”地傻乐,有种“吾儿终于长大”的老父亲式欣慰,脑子看着不太正常。

鼓乐声起,叶舟遥依椒房礼前来迎接皇嫂,与沈庭珏互相见礼后,领着他踏上了红色的九龙辇车,百官随行,缓缓朝皇宫而去。

百姓被隔在远处,看不见沈庭珏着红衣的样子,简直抓心挠肝得很,哪怕让他们看一眼也成啊!

萧寒烨亲自在铺了红绸的殿前相迎,牵着人一步一步迈上御道,登上玉阶,接受百官跪拜朝贺,尊荣至极。

一众暗卫喜极而泣,在暗处抹着眼泪。

不容易,这一天真是不容易,暗卫首领当上一国之后这事,古往今来第一桩,也不知会不会被载入青史。

礼官立于殿前,高声宣读着冗长的贺词,沈庭珏有点被喜悦冲昏头脑,百感交集,颇觉这一切如梦似幻,不太真实,于是拿脑袋用力撞了下萧寒烨。

众人不明所以,这是突然中邪了还是咋的?

萧寒烨摸摸额头,哭笑不得:“干嘛呢这是?那么多人看着呢。”

沈庭珏额头也撞疼了,说:“找回活着的感觉。”

萧寒烨想立刻就解读出了他的意思,索性耳语:“等回椒房殿,为夫有的是法子让你疼,很真实的那种。”

沈庭珏立刻就生出了对洞房花烛的期待,脸一红,抬手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