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父母的死,你总要查个清楚的吧?”
目前看来, 和什么政斗应该无关, 就是魔修作祟无疑了,最多也就是这些凡人立足个人的利益,在皇帝皇后死后推波助澜, 把他一个孤儿丢去两忘门修仙。
如果谢玄素当初被留下来当了皇帝, 聂萦觉得一定就像现在的小公主一样, 满脸青涩稚气,却端着架子一板一眼。
想想就很可爱啊!
谢玄素看她笑了, 心才放下来,聂萦转身拍着他的肩膀,豪情万丈地说:“好!我帮你报仇,到时候找到杀害你父母的魔修,抓出来杀死!”
“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悄悄地问:“小谢,这是你出生的地方,你静下心来,有没有感觉到心血来潮?”
就算找不到冰魄寒山,最好也能找点什么奇珍异宝,免得空跑出来一趟,谢玄素三阶淬体的费用可是天文数字,更别说那张修复丹田的方子上诸多奇珍异宝了。
谢玄素看着她眼中焕发的光彩,微笑着说:“现在还没有,有了一定禀告大师姐。”
聂萦满意地点点头,在月光下伸了个懒腰:“就知道你最靠谱。”
为了不碍贵人们的出行,宫里的清扫都是从天蒙蒙亮就开始的,于是在四更天的时候,就有人敲响了瑶华殿的大门。
说是敲门,其实自从谢玄素住进来,瑶华殿的大门就没关过,轻轻一推即开。
谢玄素立在台阶上,皱眉看着面前一个花白头发,穿着深蓝色低级宫人服装的老妪,聂萦隐藏在殿内,扫了一遍,在心中对谢玄素说:凡人,没有武器,身后也没有尾巴。
“你是何人?”谢玄素得到了聂萦的情报,从容地开口问。
老妪抬起头,用一双锐利的眼神上下扫着谢玄素的脸,半晌才躬身施礼:“自然是贵人要找之人。”
“哦?我要找谁?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谢玄素镇定地说,“如今宫里最尊贵的女人是我的祖母,坐在龙椅上的是我的亲叔叔,我要找什么人,还用得着自己出手?又难道用得着你一大早偷偷摸摸地过来?说吧,你想败坏谁的名声?”
老妪弯着腰,似乎是疲累日久,只能撑着一把大扫帚立身,她低哑地说:“贵人何必拿这种话试探我?宫里富贵荣华,对于贵人来说,却是如坐针毡罢了。”
她单刀直入地说:“所有人对于帝后之死都是统一说辞,但贵人难道不想知道,皇后是为什么出宫去了荒郊野外的吗?”
魔修没可能越过皇宫禁制进来掠人,谢母肯定是自己走出去的,所以才发生了之后的事。
老妪低声笑了起来:“能让一个母亲铤而走险的,当然是只有她的孩子啊。”
她的目光落在谢玄素身上,却好像透过他在看着过去的光景,那时候的瑶华殿宠冠后宫,每日里都繁花似锦,金玉满堂,人来人往逢迎谄媚,而不是如今这修缮一新都挡不住的凄清落败。
“那时候的你不过三岁,不知为何得了奇病,高烧缠绵不退,太医院的御医都请遍了,仙居的真人也来看过,都看不出是什么原因,眼看你奄奄一息,皇后就动了出宫寻药的念头。”
谢玄素厉声呵斥:“胡说!医仙两道都束手无策的话,难道我母亲会昏聩到求助魔修?”
“魔修?当然不是。”老妪摇头,“她去了她来的地方……鬼哭山那时候还叫仙客来,几百年来都是灵山秀水的好地方,都说曾经来过天上的仙人呢。”
老妪突然抬头,盯着谢玄素,满脸的皱纹似笑似哭:“她远道而来,不知来历,不知出身,一个人隐居在半山腰,我年少好奇,采药时候常去找她说话,她不在家的时候就会放几朵野花几颗果子在她门口,也许就是这点交情,她进宫的时候还带上了我。”
她的目光游移,声音低哑,简直像是从过去而来的幽魂:“她在山里一定藏了好东西……却借口说是山顶有九品灵芝,可以救你的命,皇帝知道她出宫遇险,以为是我这个从前的采药女挑唆的,把我打得死去活来……”
谢玄素脸色微微而动,结果下一秒老妪就畅快地笑了起来:“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是谁要害他的独生子,我看见了!有人给你下毒!你根本不是得病,也不是被诅咒,你是被下了毒!”
连殿内的聂萦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叫破而惊了一下,谢玄素忍不住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臂追问:“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