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现在无知无识,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难得有个去处, 就努力往上飞吧。
魔界血云宗,今日依旧是暗涛汹涌。
本着‘不借白不借’的占便宜想法, 江小皮划了几座山头,让谢玄素用赶山鞭挪移过来,虽然不像仙界那么财大气粗以山形布阵,但她自己修修补补,也弄起了几座护山阵法,像个大宗门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她偷偷摸摸跑到后山一处隐秘之地,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座牌位,上面赫然写着‘魔尊聂萦之灵位’,放在地上,从豹纹囊里抓出一把纸钱元宝,开始就地焚烧。
一边烧一边还念叨:“尊上,是我没用啊,谢玄素那小子死活不肯把你入土为安,我只能在这里烧点纸钱,希望你在下面能收到……”
一想起谢玄素,她更是悲从中来:“姓谢的疯了,这些年在仙界大张旗鼓地整改,得罪不知道多少人,我都听说有人半路刺杀他,他死了倒无所谓,你的尸身还在他手里,我怕你受连累啊。”
哭着哭着,江小皮毫无形象地擤了一把鼻涕:“不如你在天之灵降下几道天雷劈死他得了,你活着时候这么凶,死了就应该更凶的!”
“没用的,谢玄素掌握雷电法则,这世间的雷电都是他家养的一般,前阵子不是刚无伤渡劫,升阶出窍期?”
江小皮刚不耐烦地说了句:“闭嘴。”就猛地醒悟过来,一转头,看见白玉雪一身白衣站在身后,才松了口气:“是你啊,吓死我了!”
白玉雪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她:“左护法,你怎么又躲起来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你懂什么?!”江小皮继续往火里丢着元宝,“鬼界断联多年,古老的风俗习惯都被人忘得差不多了,我这可是当散修的时候从江湖遗老那里学来的,来,你也来烧一点,让尊主知道还有我们在念着她。”
白玉雪满脸不愿意,却还是依言蹲下身来,捡着金箔元宝丢入火中:“你也就趁着大护法这半年轮值仙界的时候才这么猖狂,你敢当着他的面给尊上烧纸吗?他可一口咬定尊上没死呢。”
“阿右,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要知道咱们俩才是一头的。”江小皮说着还谨慎地回头看了看,低声说,“姓谢的提的那事儿,你怎么看?”
“封印空间裂缝,阻碍混沌之气进一步扩散吗?我觉得没问题啊。”白玉雪坦诚地说,“混沌之气的危害,当年尊上也跟我们说过,最好是限制在目前的范围内,不要过界。”
江小皮恨得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怕不是他要借着这个由头遏制我们魔修前途?你想,要是没了混沌之气,我们吸什么?还怎么提升修为?他是修仙的,他当然不在乎。”
白玉雪心平气和地劝说:“大护法的计划列得清清楚楚,我也实地探测过,如果放任不管,以裂缝产生的速度,三五千年之后,再无凡人立足之地,仙界以人界为根本,不可能袖手旁观,势必要再度掀起仙魔大战,都是为了生存,各退一步好了。”
江小皮刚要说话,突然神情一凛,扬手一道阵牌袭去,厉声喝道:“仙盟的走狗!滚出来!”
“哎哟,是我是我!”赵闻道狼狈地从暗处窜出,身上玉页一闪,护着他恰好躲过陡然产生的风刃,看着风刃撞击到山石上产生的深深刻痕不禁咋舌。
白玉雪挪动身体给他让了个位置:“你有心啦,还知道回来祭拜尊上。”
“可不敢胡说!”赵闻道蹲下来,顺手也抓了一把纸钱拿去烧,“被谢玄素听见打死你们!他现在完全是疯了,拿着话本子里捏造的灵药当成真的,非要说凑齐了药材,就能治好大师姐……我是趁着他去南疆寻药的功夫跑出来的。”
江小皮捡元宝的手顿了顿,心里不是滋味,半晌长叹一声:“其实他也挺苦的,尊上死在他面前,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吧。”
谢玄素面无表情收剑入鞘,无视空中冰魄寒山淡蓝色冰花消散时候带起的漫天血光,看着地面上一只耕牛般大的□□瞪着眼抽搐着咽了气,伸手去颔下掏摸。
一无所获。
他抽回手,使了个清洁咒将沾到的黏液清除,打开玉简,皱着眉头看上面的描述,自言自语:“金蟾颔下珠……甚是难寻啊。”
这只癞疙宝死了都要跳起来对他吐口水:老子是□□,不是金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