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目瞪口呆: “等等,我都晕了,什么叫严宇森自己弄出来——”却在看清宋颂展平摊开的掌心里那团被纸巾包裹好的,带着血迹的碎镜片时,话音一滞。

“严宇森撞到颜睿的时候,磕掉了这颗金属垫,垫脚尖锐,所以才从下眼睑直划伤到鼻梁,他的伤口并不是因撞击导致的软骨挫伤,而是被锐物割伤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一下校医陆清灵陆阿姨。”

宋颂脸色发白,强忍着小腹的坠痛,顿了顿,当着场内所有老师的面,认真道: “颜睿是无辜的,他这样顶多是犯规,根本不是恶意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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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纷在陆清灵的求证电话里解决。

拉着颜睿走出教师办公室的时候,宋颂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脱力的累。

少年那一截腕骨劲瘦有力,带着浓烈的燥热的温度灼烫着她的掌心。

她还没来得及松手,背后调笑的声音吊儿郎当的痞坏。

“宋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英雄救美的样子,很帅啊?”

她没打算搭理他,径直往校门口走。

颜睿人高腿长,轻轻松松几步就追上了她,走到她面前,转了个身,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边看着她笑,一边吊儿郎当地倒着走,没话找话: “喂,刚才不是还挺关心我的吗,怎么转眼又不理人了?”

宋颂抿了抿唇,低头看路,压根不想和他对视。

她现在心里乱得要命。

如果之前在医务室里,面对严宇森,她能坦坦荡荡地说出“君子修德”这四个字,但自打她知道颜睿偷偷替她做过的那些事以后,她就没办法判断自己刚才急切澄清的样子,到底是否还是出于无私,还是出去一种补偿心理,亦或者其他。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走,为什么特地留下来帮我?”

宋颂别开脸,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你不是还在跟我闹脾气吗,嗯?”

颜睿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嬉皮笑脸地没个正形,可言辞里却从始至终固执地问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