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

叶槿虞耸了耸肩: “你给阿芷的结局,是她最想要的结局,那你也可以给我一个,你觉得最合理的,最真实的结局。”

宋颂低着头,抠着矿泉水瓶身上那张塑料纸: “你也可以理解成,小哥哥实际上还是骗了太子,其实他也想做皇帝,军旅多年,只不过是以退为进,最后小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就死在千机营特制的兵刃下。”

叶槿虞惊讶得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诺大的书楼,只听见窗外虫鸣。

叶槿虞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消化完这个版本: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宋颂摇摇头,艰涩道: “小太子也不知道,更不想去深究,因为每多想一次,就多难过一次,所以与其这样,不如就回到两个人原来的关系上——她是幼,他是长,理当兄友弟恭;她是君,他是臣,理当君臣有纲;她是正统,他是逆贼,理当势不两立。”

叶槿虞: “那,小太子恨他吗?”

宋颂坦然地笑了: “不恨,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恨的,是太子天真错信,技不如人。”

旋即又忍不住怅然: “毕竟太傅从小就跟太子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不怨天不尤人。”

叶槿虞: “可是——”

“毕竟,小哥哥的这份喜欢,对小太子而言,本来就是意外所得。她做太子时,从未想过有任何能和小哥哥在一起的可能,所以,她堂堂太子,为什么会执着于一份虚假的爱意?”

“她不但不会拘泥于此,她甚至会告诉自己,不要也罢——作为太子,她永远也不恨他,但作为那晚清池旁边和他私定终身的小姑娘,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宋颂红着眼睛,较劲似地拨下矿泉水瓶身那张塑料纸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外那人的身影。

隔着遥遥十米的距离,宋颂只觉得颜睿脸色发白,薄软的唇角抿得又死又紧,一瞬不瞬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她身上。

叶槿虞极有眼力地抱起躺在旁边睡觉的小狐狸,无声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