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这话一出口,不单单张雪荫,连楼亦姗的脸色都黑了。
宋颂想了想: “话不是这么说的。”
她语音绵软: “提出意见,是希望他人改进,刻意的一团和气,不但不能促使人进步,反而还是小人行径。”少女的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强势,偏她说得每一个字都让人无法反驳。
楼亦姗打落牙齿和血吞,委屈的目光向张雪荫求助,却被对方恨铁不成钢的一眼,给瞪得眼睛都红了。
“说得很对,”张雪荫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对宋颂刚才那句明着褒奖暗中贬低的话竟一点也不生气,反劝楼亦姗谢谢宋颂。
楼亦姗心不甘情不愿地谢她指点,憋屈得要命。
张雪荫忽然话锋一转: “一直都知道宋颂从小就被聂梨教得好,乐理琴律也有天赋,刚好我这次托朋友从艺术馆里收了个唐朝的乐谱,就给宋老爷子图个乐子,我们外行人当然看不懂,宋颂的专业度肯定比我们要高,也不知道能不能弹得出来。”
这话明显就是刁难。
不同朝代的乐谱,填谱编译的方式也多不相同,除了术业专攻的学者通过翻阅资料能解译外,一般的素人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和积淀,又怎么可能看得懂?
更何况拿这个来为难一个高中生,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宋隐颇有些不认同地皱了一下眉,摇了摇头: “古乐的谱曲方式和现代西方乐谱的填写方式天生差异就很大,根本是两个维度的事情,再者,古代乐器和现代乐器之间,并不是所有曲子都能在这两类乐器里,随意切换,宋颂是会弹琴,且不论她能否看得懂古谱,哪怕看懂了,让她临场编曲,未免强人所难了。”
张雪荫脸上轻蔑的笑意一闪而逝,却看得人极其不舒服: “我之前听人说,聂梨研究生的导师就是专门研究古乐的,聂梨中西贯通,我还以为宋颂跟着这么厉害的妈妈,也能学到呢。”
宋昭很不耐烦地“切”了一句,不客气道: “说得好像你念过书就能背诵课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