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有意逗阿奚时,没想到他会如此真诚又炽烈地喜欢,喜欢到连她都心生不忍,怕会伤害他。
“不忍心?”
张瑾并不相信天子所谓的不忍心,他看着她的脸,冷哂一声,“陛下是天子,理应事事顺应法度纲纪,莫要再作这等可笑之语。”
这回她反而笑了,“可笑?”
你在说你的弟弟可笑吗?
还是你以为,天子无情,天子谈情就是可笑?
也许他是对的,他太聪慧、也太冷静了,以致于完全不能从他弟弟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这一切,只能一眼看透她对阿奚并没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他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帝王是如何在欺骗朝臣的弟弟。
远远的,秋月带着宫人快步过来,看见她与张相说话,并未近前,而是远远守候。
薛兆也没有靠得太近。
广场四面开阔,微风徐徐,漫天无星,一泓孤月拉长那两道细长的影子。
她说:“朕不觉得这是可笑,但是张相既这样确信,那就请张相一直坚定今日说的话吧。”
说完,她转身将手搭在秋月臂上,转身而去。
而她离开之后。
张瑾侧身看向女帝的背影。
只此一眼,他又闭了闭眼,冷漠地转身离去。
……
凤宁宫中灯火通明。
赵玉珩没有歇息。
昨日午时,女帝随口对他说,晚上再来看他,他便一直静坐等到深夜,因体弱又怀有身孕,四更时分,才在宫人的劝谏下睡了。
今夜他又没有歇息,就坐在窗前看书,等女帝是否过来。
许屏侍立一侧,小心观察君后神色,他看起来只是在认真地看书,可侧颜总透着一丝清冷孤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