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从他背面倾洒过来,整个人逆着光,看不大清神情。
方才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裴朔神色凝重,寒声道:“谢尚书放肆!陛下在此,敢如此放箭,难道就不怕误伤陛下?!”
男人慢慢抚着手中的弓,目光一寸寸从裴朔脸上扫过,嗤笑一声,“不过在秋猎猎场上射个靶子,裴大人倒是代陛下在这儿训斥起我来了。”
他说着一顿。
“我的箭可稳得很,不会误伤陛下,只射该射的靶,只杀该杀的人。”
比如裴朔。
谢安韫驭马靠近,目光落在裴朔手中弓上,眼神越发阴森。
裴朔冷言回怼道:“像谢大人这么心急,得亏这是个死靶,若是个活的,可未必能射得这么精准。”
谢安韫沉眉冷笑,“裴大人好生伶牙俐齿,怪不得裴大人能凭着这张嘴,在朝中混到今日。”
裴朔口气敷衍,“谬赞谬赞。”
裴朔实在厌恶谢安韫。
前世做他的臣子、每日容忍他干那些荒唐事,已经令他恶心得够呛,那时他就敢当面痛斥已经称帝的谢安韫,这一世更是不会跟他客气。
不配为君之人,就算是臣下拼了命的上奏谏言,也无药可救。
谢安韫对裴朔这人印象也极差,就是这个人,令他失了大理寺这一条左膀右臂,如今此人春风得意长伴女帝左右,简直碍眼至极。
等他此番得手,必要杀了他。
还有……
他转眸看向一边的女帝,好像才想起来君臣之礼似的,抬手朝她一拜,“臣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