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
“朕知道了,卿能前来提醒,朕很是感激。”
裴朔笑了笑,笑意清疏如寒潭秋月,轻声道:“无论世事如何,臣永远都会站在陛下这边,陛下是久居宫闱的九五之尊,极难明察兼听,臣得遇陛下这般谦逊自省、擅于纳谏的主君,能有幸成为陛下的耳目,是臣之幸。”
这样的话,裴朔很少说。
无须多言,他与陛下之间本就有这样的默契。
但这话也是真心。
刚刚重生的裴朔,尽管决心此生择女帝为主,却也仅是在时局下的无奈之举,他不曾做过太多幻想,也并不了解这个殉国的君王。
也许她善良仁慈,却多疑无能,又或是气量小、见识短浅、从不虚心纳谏。
种种情况,都无法预料。
偏偏他遇到的,比他所想象的任何都要好。
那就值得。
很值得。
裴朔能感觉到,她和前世的女帝不像同一个人,他虽不知如何解释这样的情况,但冥冥之中,就像上天安排他重生一样,也许遇到她也是命中注定。
注定与她一同开创盛世。
裴朔退下了。
待他离开,姜青姝又翻出赵德成所呈的那封奏疏,仔细看了一遍,若有所思。
张瑾这一招太高明,或许从郑宽上任之时便已在筹谋,否则她为什么没有从实时里看出端倪?他不让她收郑家子入宫,也许就是明白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