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想不通段将军来这里干什么,不过他自然不是去君后陵,而是先帝的帝陵,这位名满天下的平北大将军,世人都知他战无不胜、镇守边关十余年,一心报效国家,为了能专心镇守边疆,甚至连娶妻都不曾。
对先帝还是如此忠心耿耿。
先帝驾崩已久,他归京之后竟来帝陵祭拜。
霍凌略有些震撼,心里对这位段将军升起几分敬意,也随他一同拜先帝。
四面寒风萧瑟,卷起一片落叶,段骁带了一坛佳酿席地而坐,望着周围冷清的景象,口气略有感慨自嘲:“明明过了这么多年,却好像还在昨日一样,上次看到她是……十一年前?那次边关告急,我率兵出征,她亲自到城外送我。”
荀关道:“将军还是要往前看,若先帝还在,想必不愿看到将军如此。”
段骁语气怅然,双手之拳头攥得死紧,一边灌酒,一边倾洒杯中美酒,自嘲道:“你说,她年年不许我归京,那一年突然就应允了,是不是猜到自己时间快到了?”
荀关沉默叹气。
先帝是四十五岁生辰不久后突然驾崩的,也就是那一年年关,在边关常年严肃紧绷的段将军,第一次那么高兴,因为可以回京见先帝了。
可惜,正好就是那一年年关,边境又生了点乱子,让他错过了回京的时机。
又要等一年。
偏偏就是那年,皇帝驾崩。
有时候就好像是天意弄人,故意不让他们碰面,活了半生,恰恰应了那句曾民间听过的词,“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同来,不同归。
段骁满眼哀凉,又喃喃道:“明明知道她是天定血脉,她四十五岁生辰将至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该回来……”
霍凌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