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干人吵完,郑宽也开口了。
郑宽不谈其他,只注意到了安西都护府的事:“陛下,臣以为龟兹内兵力充足,臣以为濮阳钺出兵太晚,且此人过于急功近利,行军之才不及步韶沄大都督风格稳重,陛下不妨再为安西四镇任命一个副都督,与濮阳钺共掌大事,以防此人于大事上专权独断。”
他话音一落,便听一道冷淡的声音横插进来——
“步大都督重伤苏醒,加之蔡将军已至,何以有濮阳钺一人独断之言?”
张瑾突然来了。
郑宽一滞,尚未开口,就感觉到身边掠过一阵冷风。
张瑾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来到最首的位置,朝高座的女帝抬手一拜,“陛下。”
他方才声色俱冷,一看向她,刹那冰雪消融。
只有温和笑意。
姜青姝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看来司空对形势很乐观。”
张瑾负手淡哂,从容不迫道:“臣只是不赞同郑仆射所言,此刻任何变动,皆不利于稳定军心,战场之上,任何纰漏皆决定成败,既有捷报,便是好事。陛下与其琢磨这些,不妨着重褒奖有功之将,也算鼓舞士气。”
姜青姝:“卿说的也有理。”
郑宽还欲再说,姜青姝却径直看向站在最后面打盹的裴朔,“裴卿觉得呢?”
无数双眼睛瞬间落在了裴朔身上。
裴朔:“……”
我的陛下啊,说好的护短呢?
裴朔冷不丁被点名,终于稍稍睁开双眼,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没听他们刚刚在聊什么,但他大概也猜得到,便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拜了拜,“臣觉得张司空所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