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这么讲究,你也不必自称为奴。”
“这……不合规矩。”
姜青姝知道她紧张,倒也不勉强,她此刻赶时间,干脆开门见山道:“那朕便直说了,朕知道你如今逃离不了崔珲身边,想问你,若有机会,你可愿入宫做宫中舞坊的教习女官?”
韶音彻底怔住,呆呆地看着她,久久都答上话来。
“奴……奴不明白……”她又往后退了退,咬着唇,一张秀美动人的脸庞逆着窗外的光,那双美目里竟隐隐泛着水光,许久,嗓音带着哽咽道:“奴出身卑贱,怎么值得……”
姜青姝:“便算朕对你的补偿,朕想把你从崔珲身边带走,还是轻而易举。”
其实利用她对付崔珲也不错。
但姜青姝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何苦逼迫韶音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她想对付崔家张党之流,有的是别的手段。
韶音似乎想到什么,眸底蒙上一层黯淡之色,双手死死攥着裙摆,手指捏得泛青。
她忽然往前一步,面朝着姜青姝猛地跪了下来。
姜青姝俯视着她,“怎么了?”
“陛下。”
韶音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仰头望着她,“陛下大恩,奴感激涕零……可是,奴这些年被关在那个别院里,受尽崔珲欺辱……崔珲必不可能放奴活着离开……为了报答陛下今日之恩,也为了……泄奴心头之恨,奴知道崔珲的一些秘密……”
韶音不是没有怨恨。
她每一日都想杀了崔珲。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只能被人肆意玩弄,可一旦她有了反抗之力……她凭什么不报复回去?
肆意作践他人的人,就活该遭到报应。
韶音俯身一拜,“待了结此事,奴愿意追随陛下。”
姜青姝审视着她,竟从这个柔弱的女子身上,看到了一股冷冽如刀锋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