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没有问过吾辈,”守墓人淡淡地收回目光,“而吾辈——按照汝最开始的意愿——只做风险最低的事。”

“是啊,风险最低,所以你给了我一个会吃人的后花园,一栋到处都是你的眼线的房子,用一张草稿纸忽悠了我十七八年……”

“汝说过喜欢玫瑰和猪笼草,”守墓人用平板的声线说,“汝既然反复强调自己喜欢美丽但危险的植物,吾辈认为这些造物衣服符合汝的期望。”

“汝两次试图自我了结来增加吾辈的工作量,那些所谓的眼线只负责告知吾辈汝是否有自毁举动,不会对汝其他行为评头论足,”守墓人又说,“天体变化的推测数据是配合汝的计划精准计算出来的——除非汝现在才想告诉吾辈,汝改变了等待异星遗孤长到十八岁的计划。”

我被守墓人说的哑口无言。他处处占理,但我却只感到荒谬——就像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已经想好了回答我的所有借口。

“长篇大论的借口——我在意的是只要我不问,你就绝不说,”我冷冷地看着守墓人,大概是十八年来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啊,我知道了,你当然不会说了,谁叫我只是个帮你清理某一样垃圾的另外一件垃圾呢?迟早要成为一抔黄土的人哪有资格窥见命运的捷径呢?”

我的一连串阴阳怪气终于让守墓人合上了手里的书,力道不大,但看得出来他现在确实被我念叨得有点不耐烦。

“那个,”原本应该在厨房忙活的克拉克突然从既是书房也是客厅的门框旁边冒出了脑袋,“菲洛希尔,好像有客人来了。”

我闻言立即在沙发里坐直了身体。

“谁?”表面上我依然处事不惊,心里却开始犯起嘀咕。守墓人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里偷偷招待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