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色的眼睛看向他:“顺便一提,你知道哈利在哪里吗?我想找他聊聊。”第二个转折。
秋·张顺着弗雷德的指示找到了哈利。可惜他们没能谈上话,后者正在忙于处理自己淌着臭汁的脸。之后的两次交谈也总是被他人打断。
不幸的事情不止这些,从某意义上来说,回到霍格沃茨就像回到塞德里克的身边。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月光般的蓝色中,悲伤像海浪一样潮起潮落。
某一天深夜,塞德里克到她的梦中来看她了,他微笑地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里下起了整个世界的大雨。
秋哭着醒来,随即做起了白日梦。她能看到他等在拉文克劳的塔楼前,她看到他在礼堂微笑,她看到他飞翔在魁地奇球场。随后她在每一个间隙里流泪。她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伤心呢,为什么他们会对她的泪水而惊讶呢?有些时候,她感觉自己正站在月球上放声大哭,如此刺耳难听,地球上的其他人却浑然不知。
玛丽埃塔·艾克莫安慰她的方式愈发清奇。她试图证明塞德里克不是一个那么完美的人,换句话说,根本不值得为他流那么多眼泪:“你不觉得迪戈里喜欢站在道德高地吗?还有他爸,一个喜欢自吹自擂的老男人——不过我对他的丧子之痛感到遗憾。”
秋苦笑着躲进玛丽的颈窝,一点泪意沾湿了她的衣襟。她偶尔感觉会更糟,偶尔会更好。
另一个值得快乐的地方是弗雷德的糖。
那是开学第二周的周二,她和玛丽抱着书,并肩走在长廊里,即将去上讨厌的黑魔法防御课。迎面走来了两个高个子的红发男孩,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弗雷德自从车站的拥抱后就再没找过她了。
韦斯莱双胞胎与她擦身而过,甚至都没留下眼神——下一秒,一个金属小盒子跳进她的怀里。秋随即打开了它,里面躺着一块双色口香糖,一头是橘黄色的,另一头是紫色的。外加一张小纸条,秋展开纸条,读到弗雷德的字迹,标题是:速效逃课糖使用方法。
“当您身处乌姆里奇教授的课堂中,请及时服用此糖。第一步:吃下橘黄色的一半,不要感到惊慌;第二步,举手示意教授,请求前往医疗翼;第三步,离开教室后,吞下紫色的一半恢复正常;第四步,千万别去医疗翼。”
秋·张试了一次,效果很成功,她获得了无所事事的一小时。接下来每周的某一天里,他们都会目不转睛地经过她,扔下一颗速效逃课糖。为了避免引起过多注意,秋只在一半的课上用了糖。她还和玛丽一起吃过逃课糖,两个人轻笑着跑过城堡的长廊,坐在黑湖旁边的树林下,无声凝望对面的孤岛。
就在那时,她请求玛丽埃塔陪她一起参加哈利的集会——“看在逃课糖的份上,”秋晃着玛丽的肩膀,后者不情愿地答应了。
集会当天下起了罕见的大雪,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除了弗雷德的那句话。
Little Harry fell for you.
就像通灵了一样,她瞬间就懂得他在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喜欢哈利,所以才会与她保持了一个多月的距离。
她当然不。或许曾经她对哈利有过好感。但那是发生在…发生在与塞德里克恋爱之前。她只是想和哈利谈谈,为了塞德。因为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秋抹掉了一滴眼泪。
如果哈利喜欢她的话,一切都变得复杂了。她不想利用他的好心。在第一眼,她就明白那个小男孩有颗玻璃一样透明的心,她不想把它摔碎了;如果哈利不想聊,如果他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惨痛,那她又该怎么办呢?那塞德又该怎么办呢?
薄雾般的忧愁笼罩了她,秋止不住地哭泣。
那弗雷德呢?她喜欢他,但她也喜欢塞德。这对谁都不公平,他的笑容像金子一样灿烂,他值得一个爱笑的好姑娘,他们会无忧无虑地牵着手,走遍世界的角落。
不是她,不是这个被眼泪淹没的人。她躺在寝室的床上,四周都变得潮湿。她预感自己早晚会变成一棵树,连落叶都萧瑟,被永恒地留在原地。
D.A.的活动很煎熬,每次来之前她是快乐的,因为可以见到他。但他们几乎从不交流,而哈利还经常站在角落里,一脸无措地盯着她。每当她练好了咒语,又会随即想到塞德——如果他会这些…也许他就会活着…
日子几乎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魁地奇的赛程开始了。第一场是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结果很不错——哈利抓到了金色飞贼。但当两方的队员降落在地面上,场面开始变得失控。
那时她正和一群朋友站在看台上,场地中央围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红绿相间。在一片惊呼中,她看到弗雷德和哈利冲向马尔福,三个人扭打成一团,空气中似乎能尝到血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