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多排书架之间,几乎都逃过了检查。迈克尔·科纳通红的耳朵引起了沃林顿的注意,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前者。弗雷德见状夸张地吻向秋,她会意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科纳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他们,最终那个五大三粗的斯莱特林离开了。

弗雷德和她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他替她理好被揉乱的头发,轻声说:“干得漂亮。”她得意地笑了,玛丽起名字果然没错,她确实有一点女特务的潜质…等等…玛丽埃塔…

秋·张在恍惚之间维持着笑意,弗雷德和她在岔路口道别,拉文克劳们跟着两个级长走回塔楼。秋看着空灵的公共休息室,默念着玛丽埃塔的名字…原来如此…一切都是那么合理…就像钉子注定要跳入木桩。

其他人也在小声讨论叛徒是谁,玛丽埃塔·艾克莫的名字被不时提到。戈德斯坦说:“不管是谁,明天一定会被发现。你觉得格兰杰会放过它吗?”他们转而讨论那张同意书上的签名,秋·张听不下去了,她拉开大门,逃跑似地离开拉文克劳塔楼。

她盲目地行走在空荡荡的城堡,拉文克劳的讨论钻入脑海。秋前往了医疗翼。

万幸的是,那里面只躺着两个五年级学生。庞弗雷夫人睡意惺忪地问她怎么了,秋说自己想要一些安神药水。庞弗雷给她找药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堆瓶瓶罐罐。“我来吧。”她礼貌地接过整理的活动,而治疗师则在处理明天用的绷带。

背后传来哭泣时,她还在整理魔药瓶。那是玛丽埃塔的声音,但却是一种饱含绝望的哭腔。麦格教授把庞弗雷拉到角落里交谈,秋只能听到玛丽抽泣的声音,仿佛随时都要喘不上气。

哭泣声停止了。“C,”她闷声说道,“对不起…C…真的对不起…”

秋·张转过头,忍住了惊呼: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紫色脓包已经爬过她的鼻子和脸颊,呈现出“告密生”这个词,看起来滑稽而狼狈,像是被某种虫子凶狠地咬了。

“我完蛋了…C…我没想过会这样,我只是…我没有办法…”玛丽闷声说到一半,又陷入了绝望地哀号。庞弗雷挤过秋,喋喋不休地边抱怨边检查,给她找出来一种据说很有用的药膏。

药膏要每隔一小时就抹一次,秋表示自己愿意帮忙。庞弗雷像只母鸡一样匆忙地冲到药剂室,蓝黑色的宁静又笼罩在医疗翼上空,青灰色的月光照在玛丽脸上,混合着泪水和脓包,看起来很像是灾难现场。

玛丽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自己到现在还没和玛丽说过一句话。

秋·张沉默地拉过一把椅子,盯着地面:“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因为那个该死的药膏,秋整晚都没能睡好觉。清晨时她借着阳光打量玛丽的脸:一点变化都没有。赫敏·格兰杰没有放过她。她替玛丽撑开了帘子,用医院旁的盥洗室简单洗漱了一下,盯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走向台阶。

刚上了二楼,她就遇到了课间休息的弗雷德。他看起来精神不错:“昨晚还好吗?没出什么意外吧。”

秋有点心烦意乱的:“还好,对不起,我没想到是玛丽埃塔。”

弗雷德重重地哼了一声,秋知道他们一向不对付:“不管怎么样,我希望玛丽能快点好起来。”

弗雷德听起来很残忍:“恐怕那些咒语不这么想。”

秋·张回想到玛丽惨状横生的脸,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赫敏·格兰杰那个鬼把戏…”她随即想起赫敏对她的好意,“我希望…她至少应该提前说一声!”

“我倒是希望叛徒能被这样标记一下。”

“这是一个课后小组!弗雷德里克。我们现在都没事,”秋的面颊被气得通红,“这不是什么秘密组织!你不要偷换概念…”

“请问哪个课后小组被这样追杀过,秋。邓布利多已经走了!魔法部和神秘人做的恶心事还不够多吗?

秋被气急了,语速变快:“对,事态越来越严重了。但是很多人、比如玛丽、比如我,最开始是为了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才加入的。我们从不在D.A.上聊别的,你不能要求我们…”

“我要求什么了?她连保守秘密都做不到!”弗雷德吼道。

“她被毁容了!难道这还不够么?”秋怒视着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气愤过。

一阵粗野的大笑打断了他们,弗雷德下意识拉过秋的胳膊——对面是身体高壮的蒙太,他满脸的横肉挤出一个恶毒的微笑:“走廊里大声喧哗,恐怕格兰芬多要被扣分了。”

秋·张嫌弃地指出:“只有老师才能扣分。”

蒙太短胖的手指点了点长袍上银色的徽章:“我现在是调查行动组的成员,有扣分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