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心地伸出一只脚,试探地踩上水面——出乎意料,她脚下依旧是走廊地板的坚实,她震惊地跺跺脚,水面纹丝不动,甚至还能传来敲击石板的回声。她干脆双脚都站在了沼泽上,依旧没有下陷的痕迹,仿佛水面只是个障眼法。她周围的同学发出惊叹,有人也学着她迈入沼泽,却很不幸地摔出了水花。

秋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弗雷德。他插着兜看向她,眼神里透出狡黠,耳边闪着钴蓝色的钻光。她想到两年前的冬天,他邀请她参加圣诞舞会时的场景。

她慢慢地走向他,如履平地。喧闹声变小了,周围的人指着她发出一圈惊呼,弗雷德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这个世界总是不尽如人意,但他总会找到她,靠近她,再搭上一条永远通行的道路。

而她会奔向他,学着像勇士一样跨越艰险。

秋加快速度跑向他,弗雷德的身影愈发清晰。凭借找球手特有的冲劲,她大踏步地跳出沼泽,跃向弗雷德。他稳稳地托住她的腿,把她抱到半空中。

秋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红发,她低下头,微笑着吻向他。弗雷德热切地回应着,仿佛他已经等待这个吻足有一个世纪之久。她陶醉地挽留他,仿佛正和最闪耀的男孩告别。

乔治在一旁率先发出“Boo——”的喝倒彩声,接着人们都开始大声取笑他们,怪叫声此起彼伏,皮皮鬼被震撼得简直要发狂。弗雷德和她气喘吁吁地结束了这个吻,但还扶着她的大腿夹在腰侧。秋捂住通红发烫的脸,大家转而使劲鼓掌,有人吹出起哄的口哨声,乔治还为他们举起魔杖,喷射了一小股彩带。

“好啊!”乌姆里奇站在大理石台阶上,怒视着他们:“好啊——你们觉得把学校的一条走廊变成沼泽很有趣,对吗?”

“非常有趣,没错。”弗雷德说。

费尔奇激动地出现在乌姆里奇身边,絮絮叨叨地念着要惩罚他们。弗雷德放下了秋,她赶忙背过身整理头发。

乌姆里奇继续开口威胁他们,弗雷德和乔治大声争论起来,对话的中心思想很简单,就是他们要逃学了。人群沉默地看向他们,两人召来飞天扫帚。弗雷德跨上扫帚,嘲讽着乌姆里奇,乔治紧随其后。

弗雷德看了眼周围:“要是有谁想购买便携式沼泽,到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笑料店去就行了,那是我们的店址!”

乔治开口时,弗雷德沉默地看向秋,她在心里轻声说了再见。双胞胎蹬开地面,飞向十五英尺的高空,还不忘向皮皮鬼致意。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他们飞离霍格沃茨,飞向美丽的落日。

最终,一片橙红色的阳光吞没了他们,那两个小小的黑影消失了。秋·张笑着擦干脸上的泪花。他们的人生就此彻底改变。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很难有人会忘记弗雷德和乔治的壮举,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复讨论那天发生的一切,而且那片走廊里的沼泽也时刻警示着大家。乌姆里奇没能消除这片沼泽,只好用绳子隔离危险,费尔奇不得不划着平底船载学生穿过水面——当然除了秋·张,她经常尴尬地跟在船后面,边走边俯视着坐在船里的同学,感觉就像望着婴儿车里的大号婴儿。她的朋友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经常一坐下来就会发出善意的嘲弄。有时走廊两头的人需要传话和递东西,秋也成为了暂时的猫头鹰。

乌姆里奇也没想放过秋。尽管其余捣蛋的学生正在不遗余力地给她制造麻烦,她还是在某些喘息的间隙里抓到了秋。然后——在一半的时间里——玛丽埃塔就会出现在秋旁边,直勾勾地看向教授,后者被她脸上的伤疤吓了一跳,接着悻悻地走开,嘴里还不忘低声咒骂什么。

在另一半的时间里,秋就会直接吃下弗雷德留下的逃课糖,坚称自己发了高烧。乌姆里奇不信的话,她还会呕吐(吐吐糖)、流鼻血(鼻血牛轧糖)、最后昏迷(昏迷花糖),被女孩们尖叫着送进医疗翼。不久之后,人们就开始谣传她因为思念成疾,而且很快就要死了。

罗杰·戴维斯对这个谣言很满意,他坚信这样能迷惑对手——魁地奇赛季的决赛到了,是拉文克劳对格兰芬多。鉴于对手这一年来的表现,戴维斯对前景很乐观。在比赛开始前,他还在劝秋尽量拖延时间(“多给韦斯莱一些犯错的机会”),秋只是淡淡地劝他冷静点。

随着哨声吹响,所有球员骑着扫帚升空了。戴维斯抢过鬼飞球,闪过了三个人,顺利地进球了。

秋随着人群一起欢呼,接着开始盘旋在场地上空搜寻飞贼。

接着好运就不再偏爱他们了:布拉德利飞向格兰芬多的铁环,还企图做了个假动作——可惜罗恩·韦斯莱挡住了球。秋替弗雷德为他弟弟高兴了一秒钟。可接着事态急转直下,安吉丽娜进了拉文克劳一个球,把比分扳到十比十,罗恩还拦住了钱伯斯的下一个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