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炭火,发出兹拉的细响。
薛润仰起头,倦怠的面容上,那双眼睛却充斥着茫然与嘲弄。他望着墙上的字画,“君子不器”,这是萧玉堂昔日所赠。
君子不器,重在修身,齐家,治国。
这是萧玉堂对他说的。
但如果这些话都是假的,萧玉堂与他畅怀理想是假的,那这句“君子不器”就成了最可笑的笑柄。试问一个人要多处心积虑才能伪装这么久,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对薛家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威胁?
薛润的手用力攥紧。
一点都不敢想。
他竟然还同萧玉堂做了约定,说春闱之后便将妹妹嫁给对方……自己到底都在做什么!
薛云妙走出庭院,微微停步,回身望着紧闭的屋门。
不知她说这些能否改变兄长的命运。会试上发生了何事她一无所知,也没有办法阻止萧玉堂,就只能让兄长谨慎再谨慎。
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兄长名次一落千丈呢?
几日后,终于到了会试当天。
贡院前人可罗雀,各色行当穿着的人都有,摩肩接踵,甚至比集市还热闹。
薛家的马车在这其中格外显眼,尤其是当薛钊走下马车,更是有不少学子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
科考向来由礼部住持,而薛钊身为礼部尚书,自然更有许多学子想成为他的门生。只可惜因科考当亲属回避,所以他并未参与今年春闱。
薛钊拍了拍长子的肩膀,“莫要心慌,好好答卷。”
“是,父亲。”
薛润身着素色交领鹤纹大袖道袍,两手交叠,朝薛钊一躬身,随后望向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