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会试中死去的学生何止一二,那是他们的命。可你的好兄长,枉顾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去救别人。今日圣上得知此事后,口中赞他赤子之心,实际却将第三场成绩废除!”
薛钊恨铁不成钢,“薛居明,你可悔啊。”
薛润挺直脊骨,犹如一节青竹,迎头望向父亲。
“孩儿认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你!”
“父亲明明曾教导过我,圣人当心怀天下,有情有义。”
“可你不是圣人,你爹我也不是!”
薛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儒雅的面容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红。薛母上前安抚着他的情绪,一面叫薛润赶紧和薛钊赔个不是,可薛润的性格也是执拗,俩父子一个比一个骨头硬,谁也不肯服软。
无可奈何下,薛母让薛云妙带着他先回屋去。
“回什么屋!去祠堂,给我跪着去!”
“好好好,你少说些。”
薛母叹一口气,朝薛云妙使了使眼色。
*
到了祠堂前,薛云妙转过身,见自家兄长还是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即便山崩地裂,苦不堪言也从不曾流露出脆弱的神情。
可她知道,兄长是伤心的。
“哥哥,其实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薛润眼眸一颤。
“功名利禄确实很重要,但准备科考的苦只有兄长自己知晓,若兄长认为性命大过科举,那便值得的。”薛云妙浅笑着,“爹爹只是一时气恼,等日后回想起来,也会赞叹兄长的所作所为。毕竟这世间才学好的人有很多很多,可真正成就君子风度的却没几个呢,哥哥已是最厉害的了。”
“你……真这么觉得?”
薛云妙道:“我岂会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