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况逢不信。
她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豫半晌,道:“其实,云妙也是想为家父博一分另眼相待。内阁互相倾轧,家父与齐阁老的对立人尽皆知,萧大人如今在朝堂不曾站队,但陛下厚待大人,所以云妙斗胆,想以这几分薄情为家父求个机会。”
她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其实薛云妙自己清楚,这些不过是编出来的借口。
萧况逢不是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会参与党派纷争的人,前世即便是成了薛家的女婿,也没有插手过内阁间的斗争。
他不在乎这些,也根本不在乎朝堂上有多少权奸,多少良吏,他只看重最高处坐着的君主是谁,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萧况逢看待她的目光越发深沉。
“薛小姐可知妄议朝堂是重罪?”
薛云妙淡笑,道:“那萧大人要将我绳之于法吗?”
这是个对萧况逢来说绝对赚了的交易。薛云妙只说求机会,并没有确凿地拉拢,他大可结束金陵任务后过河拆桥。
萧况逢思索片刻,应下了这个交易。
可随即他又问:“你不知我此行任务是什么,万一会拖累薛家呢?”
“这也是云妙接下来想说的。”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块。
“这是昨日我回屋时在腰带夹层里发现的,出教坊司时,曾有一女子拦住我们说要例行搜查,我想大概就是那时她塞于我的。”
萧况逢接过纸块,摊开,上面写着:
五日后,宏觉寺,古菩提。
请见薛小姐。
“她认得你?”
薛云妙道:“我幼时长在金陵,可七岁之后随父亲搬迁京城,自那之后极少回来,不知她为何会认出来我。但我想她既然把东西给了我,就是冲着薛家来的,所以这件事薛家本也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