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妙叹了口气,“能告诉我前因后果吗?”
李鸢说,李家村原本是个祥和之地。可五年前姚徵调来金陵之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随着姚徵而来的还有朝廷颁布的新令,要求每年各地必须上缴定量的丝绢。可他们根本不擅长养蚕,又是刚将稻子播下去,怎能说改就改。
姚徵听后,便给百姓们指了一条路。
卖粮筹钱从别地买绢。
他找了一些富商,让村民去那里买。
可买绢的成本太高,朝廷又要按照人丁收取高价的丝绢税。若当年收成好还勉强能够过日子,可一旦发生洪涝,收成锐减,便再也没办法起来了。
有些村民为了省钱想过去别处买,但被发现后,那些富商却找了人来将他活生生打死。
告去官府,也只说是闹了矛盾赔些银两就当揭过。
他们只能咬着牙。
长此以往下,一年,两年,三年……
越来越多人不是病死饿死,就是搬离了这里。
五年时间,李家村成了空村。
“我爹为筹钱买绢,典妻卖女,把我送到了教坊司,结果半年后,讨债的人上门把他打死了,我娘被典之后难产,死在了典主家里。”
李鸢说这些话时,语气毫无波澜,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说这些给小姐听,就是想让薛大人借小姐的眼,看看这一幕,听听这些事。”她转过来,“我听很多人说,薛尚书廉洁清正,陛下爱民如子,可我想知道若他们听到这些,会是个怎样的态度。”
“是同情、惋惜,还是惭愧?”
“知道之后呢?”薛云妙问。
李鸢怔住。
薛云妙忽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如果你想要我做的只是这些,我做不到。但只要你想摆脱这个困境,我就可以帮你。”
李鸢嘲讽地笑起来,“小姐又能怎么帮我,替我赎身?还是将姚徵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