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况逢颔首。
进了殿内,面对圣座刚要跪下, 双手忽然被人扶住。
卫宣快步下来:“爱卿一路舟车劳顿,就不用跪了。”
“谢陛下。”
他随照历帝吩咐坐下, 背脊很直。
他的气势向来带着点迫人的味道, 不容小觑, 但在照历帝跟前,却尽量地收敛了自己。
若不是当年卫宣一句金口, 他根本活不到今日。
出于这点,萧况逢对卫宣的敬重就不是其他臣子可比的。
“你护卫送来的东西,朕都收到了,已经派户部、刑部和锦衣卫去查,掺和这件事的,一个都逃不掉。”卫宣年迈了,说起事来总会有些感慨,“姚徵此人,朕还记得当年也是个满腔抱负的人,没想到竟会做出这些事。”
做人都会变,何况是官。
萧况逢心想,但也只是想想,没说出来。
卫宣说了几句,没有再往下提。
再深了就要涉及司礼监,但那也象征着卫宣的颜面。一朝天子怎会允许身旁人打自己的脸,司礼监那几位参事的只怕会比姚徵死得更惨。
“你这次功不可没,朕当好好赏你。明日加官太子少保的圣旨就会到萧府,还有珍宝钱帛,必不会亏待萧爱卿!”
卫宣说着转身,从头到尾不曾提“赐婚”一事半句。
萧况逢:“陛下,臣不要加官奖赏,臣只求一件事。”
卫宣身形顿住,没有说话。
半晌后,语气为难,“萧爱卿,此事……不要再提了。”
萧况逢拧眉:“是陛下亲口答应臣,只要臣完成任务就赐婚,金口玉言,怎能不作数!”
“萧捷!”卫宣猛地转过来,“这是臣子应该对朕说话的态度吗!”
“……”
萧况逢面色冷毅,双膝跪下用力叩首。一下又一下,额间撞出一片淤青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