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刺青,和七夕当晚刺杀太子的人一样。
要杀他的人,是萧玉堂。
唯一在世的亲人却要派刺客暗杀自己,这种事萧况逢无法说出口。他转开目光,没有回答,只是道:“你的伤口太深,我们没办法救你,若有愿望还有机会替你达成。”
钱不余平静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就替我把院子烧了…把我的尸体,”他顿了顿,声音隐隐有些哽咽,“…丢到江底吧。”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自己终有一日会为聂婉罗的事而死。
但他不后悔。
人嘛,这辈子总要死的,与其一辈子都不甘心,到老了还郁郁而终,还不如现在就说个痛快。他不要做个进了地府还没有颜面见聂婉罗的人,他要做的,是可以大摇大摆走上奈何桥,是可以站在聂婉罗跟前,春风得意地告诉她:
【姐姐,我替你把那个男子找回来了。】
【虽然他要派人杀我,但是你儿子以后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说不定啊,还能当皇帝。】
【所以开心的话,就笑一笑吧。】
同样的,他也要笑着死去。
钱不余像是看见了什么,扬着嘴角笑起来,可那双眼睛却一点点灰暗下去。他不再有呼吸,不再有温热,维持着开怀的笑容,静静死去。
生死轻如鸿毛,却也重于泰山,沉甸甸地压在薛云妙和萧况逢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