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鲜血的囚徒, 徒有一双特殊又难看的异瞳。明明已经用尽了所有折磨囚犯的手法,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么多酷刑下还能保持冷静,可他却像是怎么死不掉,哪怕是现在也跟野兽一样可怖, 叫人升起强烈的烦躁。
抿紧嘴唇,压住不悦:“等大婚那日, 我会好心让她看看你的尸骨的。”
“她不会嫁给你。”那双异瞳似烈火般, 凝视着他, “你在逼死她。”
空气陡然一滞。
像是被戳破什么,语气猛得急促起来,带着撕裂般的锋利:“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句话!曾经逼死她的人是你,我给她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让她当皇后从此高居万人之上,我有什么错!你才是对她最残忍的人!”
看萧况逢面露怔愕, 他颤抖着肩膀:“也是,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对吧?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区别。我和她是命中注定, 而你不过是中途插进来的一颗石子,一颗什么都不知道, 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能成为她爱人的石子。”
“她只不过觉得你可怜罢了,又哪里会真正心悦你这样的怪物呢?”
他毫不吝啬地吐出刻薄尖锐的话语,往昔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被撕得粉碎。
这才是原来的他,剥去伪装二十余年的俊美皮囊后,他不过就是一个无名无姓,丑恶到极点的人。但这又如何呢,他这样的人,不也成功踩着长兴侯,踩着皇帝,踩着千千万万人的尸首走到了现在?
萧玉堂越想越是愉悦,笑得肚子发疼不由躬着腰背,发冠和金贵衣袍簌簌发抖。
片刻后,抬起手去擦不断淌而出的眼泪,瞧见萧况逢愈发苍白的面孔,有鲜血从七窍流下,简直恐怖得像地府厉鬼,却浑然无知,依旧死死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