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还记得当时练习生们对他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跟李重轲组队,在他们这些练习生看来,几乎可算是保送出道一般,即便沈言的舞蹈水平仍然只是勉强够到A班的末尾、不会被淘汰到B班的程度而已……

当时的自己,只一味沉浸在可能与李重轲一同出道的狂喜中,以至于忽略了这些明明应该清晰可见的恨意……是不是当时的某一双包含怨恨的眼睛,在日后导致了他如此惨烈的死亡呢?

他不知道。

沈言看着眼前还在等待他答复的李重轲,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他一直就是这样,只顾着自己的事,只为了自己的开心,而从不在意自己的随性而为,可能对其他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李重轲靠着通道的墙壁,随意地按着手机,屏幕的灯光在昏暗的走道里一明一灭,“再说,都这个时候了,你紧张也晚了吧?按照练习时候的发挥就可以了,你,可不要拖我的后腿。”

果然,他那个时候确实是这么想他的,沈言立时挺直了腰身:“我不会。”

“那就好,走了,上场了。”却看到李重轲状似愉悦地勾了勾嘴角,把手机交给入口处的工作人员临时保管,就一马当先地向灯光中心走去。

沈言这才反应过来,李重轲,是在激他吗?

李重轲已经自顾自上了台,根本没再给沈言迟疑的机会。

这个时候了,他总不能放李重轲一个人在台上。这应当是场两个人的表演,就像是共生,不论缺失的一方是如何弱小不起眼,另一方都无法独自生存。

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沈言终究是无法接受因为自己,拖累李重轲失去出道机会。

他是天生属于舞台的,任何拖累舞台上的李重轲的存在,都与罪人无异,沈言无法接受自己成为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