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像的手掌变淡了几分,但此刻每一个教国士卒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加持,他们的眼神不存在迷惘,不恐惧,亦不因为杀戮而惊怕。
但损耗了罪人像的加持并不只有这样浅显的效果。
珀金始终注视着战场,他身后传令兵不断往返,一架架一开始担心被袭击而被隐藏起来的木制投石车已经被城内的征召工匠们组装起来——在城墙边缘凸起的石台上。
被加持的士兵们离开了平原,踏入矮林、灌木、藤蔓与泥地的沼泽,鳄鱼们已经在和第一波狂信徒的较量中留下了一地的尸体,逐渐被沼泽的湿地吞没。
此刻,这群士兵脚踏在软泥地上,每行动一步,后方教士念诵的乐园就在他们脚下隐现,托举着他们不坠入泥沼。
没有了鳄鱼的沼泽此刻应该是最安全的——尤其是珀金领城墙上的弓手都不得不先专心对付轰击城门、以及直接在城墙上攀爬而上的狂信徒们。
但,事情并不完全如此。
“放!”
随着珀金的大喝,一枚枚蒸腾翻滚着浓烟的球体随着抛物线落在沼泽之中,已经被抽调了雾气的沼泽顿时再次被烟雾包裹,只不过这一次蒸腾的是黄黑色的浓烟。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呛人的烟雾,混杂着硫磺的恶臭与恼人的烟熏,逐渐堵住了一些教国士兵的呼吸——粉尘、灼烧的硫磺与毒物,天然的不被魔力与信仰第一时间阻隔的东西——让他们面容开始变得酱紫、铁青。
看上去略微苍老,熟练的士兵立刻俯下身,就近从泥潭和浊水中浸透一块撕下来的布袍,混杂着狂信徒的血和泥沼的腐臭的湿布被他们一只手捂在口鼻上。
但是更多的新兵则是倒在了这些呛人的烟雾中,整个人扑倒在泥地中。
待烟雾散去,
那些最后倒地的士兵们的头顶,无面的忏悔小人做出了仿若窒息的动作渐渐消散,而士兵们则是勉强爬起,拾起地上的剑重新跟上冲锋的队伍。
“......弗多雷格又受众人非议,于翌日处以投石之刑,弗多雷格之徒将其掩埋。七日后,弗多雷格破土而出,他是圣徒,是主容忍之纳罪之人......”
罪人像上,加缪依旧一刻不停地诵读经文,只不过罪人像正在不断跟进士卒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