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太阳分出一束光,照向了观众席中的空地,女巫阿莎走了出来——她穿着厚厚的绒袍,衣领边缘残留着干涸的褐色血迹,嘴唇与皮肤均像白雪一般苍白,她不住地咳嗽着,抖动着双腿,摇摇欲坠;
邓布利多又挥起魔杖往空中一指,云端显现出一座豪宅,一位身着黑袍的巫师笼着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站与门内。艾尔蒂达披散着头发,被无形的风推出门外,她在半空翻滚几圈缓缓落地。
随后,她提着裙子跑向阿莎,愤怒又怀有期冀地直视着远方的好运泉。
‘嗖’的一声响,观中席站起两位巫师,其中的男巫拥着女巫一路冲向礼堂出口,推开大门,消失在外。
阿玛塔留在原地,她啜泣了一会儿,逐渐被舞台上好运泉的香味所吸引,朝着两位女巫等待的方向小跑着,三人汇聚在一起。
邓布利多指挥着阳光照向高耸的石墙,瞬间,恍若冰山融化,‘咔哒咔哒’——石头从舞台边缘滚落,群演们纷纷举起手,费力地朝墙缝挤去。
比尔利放下剧本遥遥看向芮娅,他无声地急吼道,“现在!”
芮娅用杖尖抵住了离她最近的爬墙星,远方的藤蔓就这样由她支配着溢出园林,恍若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女巫阿莎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她的脚腕。
三位女巫一个个手牵手,阿玛塔的裙子被地上的一位倒霉爵士的盔甲所勾缠住——就这样,四人一起被藤蔓卷到了舞台上。
比尔利满意地连连点头,随后朝芮娅竖了个大拇指。
舞台之下的群演们发出愤愤不满的哼声,抗议一阵后,被藤蔓领着隐入黑暗。
台上,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随着遮挡观众视线的高墙与铁栅栏朝两侧的幕后退去,舞台上的场面宽阔、清晰了起来:女巫艾尔蒂达不悦地注视着阿玛塔,并且指责、嘲笑倒霉爵士的装扮;女巫阿莎则抚着胸口,用哀怨的眼神盯着倒霉爵士不放,似是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面对抽出魔杖、施放魔咒的艾尔蒂达,倒霉爵士沮丧地垂下头、摆着手连连后退,最后更是做出‘投降’的姿态,作势冲台下的观众奔去。
阿玛塔生气地擒住了倒霉爵士的衣领,阻止他逃离的动作。
她抽出爵士身畔生锈的长剑,舞地烈烈生风,随后又拾起路上的枯枝将其变作盾牌怼到倒霉爵士的手里,拍了拍他束着盔甲的胸脯。
于是,可怜的骑士随着三名女巫踏上了前往好运泉的路:他们穿过生长着奇珍异草的土坡,顺着山路缓缓而上——直到这里,敏锐的观众才惊觉,今日哑剧‘好运泉’与故事的与众不同。
爬着土坡的女巫阿莎越走越慢,逐渐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原本走在最后的倒霉爵士时不时地回望女巫阿莎一下,直到‘孱弱’的阿莎再也跟不上众人的脚步——倒霉爵士不再懦弱,他‘勇敢’地牵起阿莎的手,甚至将她半搂着带上了路。
“哇哦!”观众席传出一阵惊呼。
《诗翁彼豆诗集》,在场的巫师几乎全都看过:倒霉爵士本该在故事的最后与女巫阿玛塔成为一对;更何况,这位饰演倒霉爵士的拉文克劳与饰演阿玛塔的格兰芬多本身就是一对情侣。
呼声吸引了走在前的女巫阿玛塔,她回过头,一眼望见草坡不远处的倒霉爵士与阿莎勾搭在一块儿,甚至已经开始搂搂抱抱。
‘阿玛塔’涨红了脸,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朝着两人疾驰而去,嘴里大叫着,“你甚至没有和我提分手,奸夫......”
这是什么有趣的大瓜?在场的大部分观众是赫奇帕奇的小獾——剧情的走向仿佛正中他们的兴奋点,个个红着脸、眼放精光地盯着舞台。
可惜了,‘阿玛塔’并没有机会说完她现编的台词,比尔利对她使用了封喉锁舌。
赫伯特·比尔利明显意识到了什么,他可不想毁了今日的哑剧,便想趁此机会放出拦路‘蚯蚓’,以战斗场面掩盖过去。
他朝着对面幕后的凯特尔伯恩做了个‘现在’的口型,没想到的是,这位神奇动物保护教授比他想象地要积极很多——他早就放出了笼子里的火灰蛇,在魔杖的指引下,巨大的‘蚯蚓’直接将另一侧幕后红布点燃,扭到了舞台上。
随后,凯特尔伯恩用自己的外袍笨拙地扑灭了红布上的火焰,甚至持续举着手中的破布挥舞,咧开嘴傻笑着庆祝巨型‘蚯蚓’的上场。
火灰蛇‘斯啦斯啦’发出难过的哼鸣声,张嘴吐出的热气带起一片火星,芮娅感受到蛰人的热。
她早在一番忙碌中解下了围巾,此刻,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已经被烘烤干——注意力被舞台上的景象所吸引,她怀疑这几个乱成一团的主演们压根不能处理好拦路‘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