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娅被汤姆瞧得胸中惴惴,难怪他如此笃定她与霍恩海姆有亲戚关系,格鲁斯的信足够引起他的怀疑与猜想。
格鲁斯·霍恩海姆并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且不说芮娅并未与他认亲,就算认了,他又怎么能干涉她的生活呢?
这种质问是对汤姆傲气的挑战,少年远不如他伪装的那般温顺可人。
芮娅哑然,她不知如何回复汤姆,事情确实因她而起,即使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十分逾矩。
“你呢,霍恩海姆小姐怎么想?”汤姆咄咄逼人地朝她靠近着,“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芮娅可以肯定自己从汤姆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霍恩海姆小姐——他只有在极度伪善的时候才会称她为安,想来现在是气急了才会这么称呼她。
无疑,格鲁斯将汤姆的骄傲一脚踩入地底,他才会这么找自己泄愤。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
“省省吧,收起你那一套。”芮娅白了汤姆一眼,伸手推怂着他,“再强调一次,我和霍恩海姆教授没什么关系,爱信不信。”
汤姆好似黏在了她的床边,任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嘴里有意重复着,“我是在推销自己呢,霍恩海姆小姐——你也认为我配不上你吗?”
什么叫‘配不上’呢?她甚至难以从少年的眼里瞧出多少深情,有什么必要那般愤慨?
明晃晃的迁怒,她没必要为格鲁斯·霍恩海姆犯下的事买账。
唯恐刚才的场面重演,她牢牢住嘴,一言不发,利落地拎着睡衣下了床,躲入了盥洗室。
汤姆倚在原地没有继续追问。
一墙之隔,盥洗室内的空气不再那般灼热、黏腻。
水汽在狭小的空间弥散开来,芮娅一把束起长发,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后颈脖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