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除了金加隆外没有任何麻瓜世界流通的钱币,婉拒过数位人力车夫后,安瑞雅站在路口,却不知道朝何处去。

她发现,自己不光说不了粤语,就连听都成问题。

除了那些在港口想要赚她一笔的车夫外,街道巷口、围聚在高楼边的人们都对她敬而远之。

兜来转去,安瑞雅忽然想到自己昨晚在轮船上才做过的梦:在陌生地点找不到方向就去警局问路——芮娅·安就是这么找到大汉格顿五十八号的。

小姑娘的半生就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梦中铺开了,恍若自己的旧日重现。

了解越深入、越欣赏她,安瑞雅的慌张越甚。

往来匆匆的人群与车流不曾为她停驻,这可以称为前世故土的地方将她抛在一边。

或是因为生活忙碌,亦或是因为她的脸,那张混血脸蛋似乎同属于几个国度,又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

“嘿,高个的,我要把身后的那排乡巴佬一起照进相片里!”不远的人力车上坐着位大肚腩的棕发男,一嘴难懂的威尔士口音,“快些!干不干?不干有的是人干。”

一身学生扮相的年轻男孩儿瞥了眼棕发男手里的纸币,笑着迎上去道,“已经拍好了,老板。”

安瑞雅想着向那位会英语的学生问路,却没赶上在一声令下已经启程的黄包车夫,被路口放出的车流拦住去路。

生活总得继续。

距离港口不远的十字交叉路口有指挥车流的交警换岗,在不打扰对方工作的情况下,她一路跟到了警署。

衣衫整洁、相貌出众的安瑞雅受到了良好的接待。

就像是德姆斯特朗的巫师能一眼辨认出她的亚洲血统那样,警署的警官一眼将她认作‘白皮上宾’,一厢情愿地认为她肯定不会说中文。

“有什么困扰吗?”一身绿装长官带着些当地口音的英语并不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