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盛寻,余照没好气地将胳膊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看他睫毛扑闪似乎想说什么,一脸纠结,她却没有耐心等待,继续前行。
就那样与他擦肩而过了,他们之间也只有这一种注定的结局,她想。
喜欢外表美丽的人,是人之常情,何况江帆活泼元气,那样的朝气蓬勃,连她同为女生也很喜欢。
尴尬的是捧起冷水使劲扑脸后,她才发现原本揣在衣服兜里的纸巾掉出去了,只能囫囵用袖子擦擦,顶着一脸的水渍回教室。
而那包包装精美,印着憨厚可爱小熊的面巾纸回到了她的一摞书上。
余照回过头,看趴在座位上补觉的盛寻,她妈常说,发质跟人的性格有关系,她的头发从小就浓密,泛着柔韧的黑,所以性格像倔驴。
盛寻的黑发细软,相比开学时长了些,刘海就随意耷拉在额前,看起来特别软,将好欺负写在了脸上,也使他的尊严得不到重视。
不合群的班级生活就是这样,男生玩什么都不带他,经常在他座位后面的空地打闹,偶尔误伤到他,连句道歉也听不到。
有人的地方就有歧视链。
你阳光开朗但家境不好,会吸引嘻嘻哈哈的玩伴;你学习成绩好,但家境不好,背地里会被评价上一句好学生,可惜盛寻两边都不沾,他唯唯诺诺的同时,成绩垫底,受欺负也一声不吭,一步步走到现在。
最开始无视他的人是一个,很快变成了三五个,接着这种氛围传染了全班。
对盛寻隐形的排斥,导致了大家不会对他热情,仿佛跟他玩掉价似的,生怕自己被划分成跟他一类,能用正常的语气与他说话都难得,这样的氛围使余照如鲠在喉。
最喜欢欺负盛寻的,就是长着三角眼的吕凡,他沾沾自喜地自述,他跟盛寻初中同校,家都住在昌平街,也被称为纺织厂一条街。
“他初中就那死样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长得倒是水灵灵的,但你说,”吕凡一脚踏在凳子上,笑得不怀好意,“光脸好看有什么用?以后在家绣花?”
周围一片笑声,就连高山海都跟着捡了笑,余照板着脸扭回头,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