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如刃,无数次挥刀后,终于割破桎梏,几年的游泳课训练出本能,他拼着最后的气力,胳膊推水,仰脸冒出水面,在江水沉浮里面色惨白,呛咳不断,满嘴腥苦,勉力维持精神随波逐流。
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他成为暂时的赢家。
无心关注牛翠英的下落,他满心只剩一件事,去找余照,潮湿的眼眶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热源,终于爬上岸的那一刻,短暂辨认方向,随即向上游走去。
他面无表情抹脸,隐隐意识到,漫长噩梦也许就在旅途终点,他不得不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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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痉挛,余照蜷紧,半张脸蹭着土,企图对抗脑侧喧嚣的痛意。
盛寻的喊声使她下意识回头瞧梁霞,本该砸中她后脑的石头砸到侧面,被束手,肉身只能沉重背摔在地,受限的视线里,原本对峙的两个身影消失不见。
她心空一瞬,顿时鼻子泛酸,视线模糊,崩溃地前挪。
肩膀被人大力扳正,梁霞好整以暇地掂掂带血石头:“真可惜呀,他们母子俩一起掉下去了..哦忘了,你没法说话。”
嘴唇火辣辣,余照仰头望天,湿润血迹蔓延到耳朵,冷得她牙齿打颤,惊惧痛苦到极点,使她没有发出声音,在沉默中万念俱灰。
“你本来能活着的。”梁霞惋惜,“可惜那个蠢货把我的老巢说出来了,你听到了,对吧?这药我熟得很,什么时候该醒,我心里有数。”
“所以,不能放你走了,正好送你去跟男朋友团聚。”手扬起,她看着恐惧到嘴唇都在抖的余照突然来了兴致,“你怎么不求我?”
没人能在死亡面前保持体面,她见过几次濒死前的诉求,无一例外,都卑微到尘土里。
“求你,你会..放了我吗?”余照气若游丝。
“看心情,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了。”
余照缓缓将头扭向江水,朦胧间似乎听到盛寻的声音,温柔在她耳边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