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严氏叫魂术”的说法就显得欲盖弥彰,宛连城不得不大声道:
“诸位稍安勿躁,更无需恐慌!柳生死于先代盟主之手,联盟与九龙阁都验过,绝无虚假!”
一个茅山学社的年轻人嘟哝道:“九龙阁是柳生改制的吧,当年半数祭酒都是他的门徒,谁知道是不是见势不妙,沆瀣一气……”
赵英华阴阳怪气地道:“谢林不也背叛了白玉京么?说不定他就是跟柳生联手做戏,假死呢。”
“宛掌门是不是有些答非所问了?柳生死没死的不重要,如今堯王朝倒了,他要是做个缩头乌龟,老实说也危害不到我们。大家关心的是叫魂术!”一个狗头狼尾的大汉汪汪大叫,“这些年来联盟始终以自由自主为由,对这种伤天害理的法术置之不理,还与宝仙九室之天那种野蛮之地为伍,狗都看不下去了!”
立即有极乐宫的笑他:“我们吃人,你一个妖怪何必为难我们妖怪呢?”
猫猫山群情激奋,小猫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毛毡更是发出愤怒的呼噜声,道:“你们要是只吃些凡人,谁也管不着!偏偏学凡人吃我们猫狗,下贱!”
附近有人族不高兴了:“人怎么了?你们猫猫山不还是靠着宋掌门才有好日子过!”
“只有你们人族爱同类相残、同族相食,咱们可做不出这腌臜事!”
“那是堯王朝的作风,你少上升集体,再说极乐宫怎么不是妖族了?还吃你们猫族呢。”
“就是,我们数目多,出些意外死几个也无伤大雅,何况柳扶风是那什么扬眉宗出来的,明显是继承了堯王朝的那一套,他杀人与我们何干?”
柳扶风大声辩解:“我们扬眉宗最是温良,讲究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南橘北枳知不知道?再说这家伙说我妈坏话,死了活该!”
“就是啊、就是啊,交流赛开在舞雩台这种规则混乱的地方,不就是鼓励杀人吗。”林花谢声调平平地拉偏架来,“寒山寺的大和尚拿人炼兵,我姐姐也杀了好多,怎么你们就不说了,不敢呀?”
没人搭理这个危险话题,大家继续互相上升种族门派真天朝代。眼看话题越跑越偏,这一场的胜负也都出来了,宋新桐干咳一声,温和淑雅的声音盖过了讨论,也传到了舞雩台外面去:
“方才是宛掌门的说法不对,他脱离群众太久,不会说话了。对不住宛掌门,耽误些下一场的时间,我来给大家讲一讲叫魂术吧。也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及时正本清源,普及叫魂术的常识。恐惧来源于未知,茅山学社行教化之事,正是为了消除这种恐惧。还请诸位道友听我一言。”
“那宋妹——咳咳,宋掌门还说是我的错?”宛连城佯作诧异。台下传来些笑声,宋新桐白了他一眼,上前道:
“无需回应便可拘走他人魂魄的叫魂术,的确是柳生的招牌术法,王朝时代的九龙阁更是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夺魂乱魄’符,丧尽天良,为祸四方。方才我听几位小友讨论,说在柳生之后,叫魂术与‘夺魂乱魄’符一起失传,这个说法严格意义上是不对的。首先,柳生之死和这两门法术的绝迹没有直接关系,只是以他伏法的时间为节点,之后五十多年没有人用过叫魂术。其次,叫魂术和‘夺魂乱魄’并没有失传,九龙阁、白玉京、双江城,均有玉简留存。”
人群一片哗然,上层看台却大多神色如常。宋新桐充耳不闻,继续道:
“抛开行迹,柳生在教学方面堪称吾辈楷模,其教学记录详细入微,以在座各位的天分,人人可学。这些年来也不乏炼成叫魂术、乃至自创了叫魂术的天分绝佳之士,只是多亏太清上宗、无忘山、双江城与九龙阁的协同管理,这些道友都已经改邪归正,接受管理,誓将一身天分用于正道。”
九龙阁的狻猊一动不动,兴趣缺缺:“不过这个姓柳的小子不包括在内。”
他身后一个青衣人说:“天下姓柳的不少,只要不是柳生的柳就行。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蒲牢……老师是最后一个,再与我九龙阁不相干。”
白燕笑了:“他这个柳还真是柳生的柳。他跟柳宗主姓,柳宗主的柳是柳生名字里拿来的。”
神机宗座位中传出一个声音:“本来就大逆不道地抛弃了家族姓氏,又对上清掌门恩将仇报,如今还恬不知耻地叫儿子跟自己姓,果真是柳苏安那种女人做得出来的。”
白柳林三人异口同声:“你叫什么!”
林九灯一双漠然的红眼睛转了过去,一眨不眨,恐怖极了:“我也随我娘的姓,你待如何?”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