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柳扶风盘坐在太师椅上,林花谢在桌案上挑挑拣拣地鉴赏贡品,招呼离得最近的一位中年男子道:
“这个点心还怪好吃的,哪里买的?”
那中年男子是在场修为最高年龄最大的,多少要点面子,木然道:“贡品是给死人吃的。”
柳扶风一个茶杯砸过去:“供给死人吃?交过材料申请过吗?你阎王爷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抽点税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还矫情上了!吃什么吃,你们族谱哪儿呢?偷税漏税,回头打发你们祖宗去三千地狱轮换……”
表演了半天没人动弹,他不禁点点头,抱着手臂道:“很有血性嘛。不过本王从来不费时间说服感化……就决定是你了,孟少族长,去把族谱抬过来给本王检查检查。”
他一路走进来一路种下的“夺魂乱魄”符立时发威,一个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去取来了一只檀香木雕花书箱,放在柳扶风脚边,便恭恭敬敬低眉顺眼地在边上站着不动了。柳扶风一脚踹过去,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肉身强度,给大师兄使了个眼色,后者过来轻轻一脚,踹开了木箱。柳扶风抽出最顶上的两本翻了翻,抬起眼皮:“大师兄字还是认得比较全的吧?”
林花谢拧了拧脖子,松了松筋骨,点头道:“嗯。”
柳扶风将两本册子丢给他:“啧啧,跟我们国家政策对着干啊,自寻死路。这个满门抄斩,按着族谱来,杀干净点。”
林花谢叼住一本又翻开一本,这个空档里已经将厅内的人杀完了。他拨了拨书页,含糊地问:“这个孟赵氏是谁啊,怎么认?”
“认不出就不杀了嘛。”柳扶风哎呀一声,拍着手恨铁不成钢,“快点,赶时间呢,清师姐在催了。”
林花谢撇撇嘴,悄无声息地掠出祠堂大门;这时,满院子的尸体才倒在地上流出血来,沿着砖缝蜿蜒而行。柳扶风见状连忙丢了个冰冻法术,生怕打湿了鞋,那可冷得很。
大师兄懒归懒,办事一向高效,柳扶风还在翻来覆去地检查那一箱子族谱,他已经踩着血回来了,拧着胳膊抱怨杀得他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