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有点儿心疼他,毕竟在她看来,若是做父亲的能多给儿子一些关爱,也许哪吒便不会如此性情乖张了。

但随即补充道:“不过……他再怎样都是你父亲,离经叛道的事儿,你不能做。”

她的神情又逐渐从温和转向严肃,言语里透着坚定。

李哪吒悠悠回身看向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表示妥协道:“好了,好了,你怎么和我师父一样,总爱管教我。”

他这六年被关在云水结界里面壁思过,收敛脾性,听师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父不言子德,子不言父过。”

他自是有些纳闷,怎的师父都已经是神仙了 ,脑子里还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着实无聊至极。

他沉思了片刻,还是与暮言道出了他的心声:“我既已还了骨和肉,那便与他李家再无干系,从今往后,我李哪吒仅是玉虚宫弟子,太乙真人的徒弟!”

李靖不再认他这个儿子,他又怎能再认他当爹呢?

少年的声音清澈透亮又刚劲有力,久久萦绕于暮言的耳畔,他这番慷慨陈词反倒激起了她心中对家的渴望。

姑娘抱膝安静地坐在那,望着前方隐在黑暗里的峰.峦叠翠,心头愈渐泛起酸涩。

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