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虽看不见他人,却还是白了他一眼:“出门在外,行事得低调些,这令牌是我离家之时,爹爹偷偷塞给我的,仅此一块,弄丢了可是会杀头的。”她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被大王御赐玄虎令牌,天下只有四方侯爷与都城的一品及以上大臣才可获此殊荣,杨暮言一直把它揣在身上,却从未拿出来过,今日若不是怕哪吒被官府的人盯上,她也不会动用这块令牌的,毕竟杨任把令牌给她本就不合适。

李哪吒听了她这话,不由得手中一紧,停止了上下抛令牌的动作,自觉地将那物什塞到了衣襟深处。

杨暮言注意到了他收令牌的动作,掩着嘴微微一笑,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再说了,你那般容易生气,怕是还没等我把东西掏出来,你就已经一枪把人撂翻了。”

李哪吒听出了她言语里的打趣之意,想反驳却发现自个儿无话可说,只好抿抿嘴,无奈地将视线从她的头顶移向别处,胡乱张望着。

穿过店肆林立的御街,往左拐便是暮言最熟悉的恒阳街,而杨府坐落于恒阳街的尽头,这条街并不是通往王宫的路,便比御街冷落了许多。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道路尽头那座气派的府邸已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杨暮言抬眸望去,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滞,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张皇失措。

门楣上挂着的匾额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只不过一旁垂下的白绫是那样刺眼,她险些将手中提着的海棠酥掉落马下,那是她方才特意去给姐姐买的。

疾驰的青骢马停在了杨府门前,少年慌忙将姑娘抱下马,一齐跑上了石阶,门口有两个穿着丧服的小厮正跪在地上烧纸钱。

杨暮言提着裙摆跑到他们跟前儿,声音打颤道:“你们在与谁烧纸钱?谁出事了?”

就那样短短顷刻间,爹娘和姐姐的面孔接连从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遍,她不愿意听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