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言沉默了,神情带着些惘然,似是有千万种情绪在她的胸间翻涌,她见他没有动静,心想该是劝住了,遂缓缓松开了环住他的手。

然而她的手臂还未完全垂落,伴随着大堂内众人的一阵吸气声,姑娘自觉后背一紧,脸颊已然贴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头顶上少年的声音悄然飘落:“对不起。”

“我们去找师父师叔想想办法,也许……你爹还有救。”

少年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煦,她方才甫一见着李氏时仅是压抑着啜泣,毕竟母亲眼眶红红的,想必不久前才哭过。

但此刻,她再也压不住了,他的怀抱,他的声音,似是蓦然扯开了封堵她所有情绪的缺口,她的眼泪霎时决堤而出,不断抽-动着身子,哭声逐渐放大。

原来他还是能懂她的是么?

姑娘双手抓着他腰间的衣衫,在那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眼泪在脸庞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

他用掌心安抚她的动作有些生硬,只敢轻轻触碰她的后背,他脑海中思绪万千,却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任由她宣泄着内心的悲伤。

堂内的其他人也皆被她的哭声感染,垂下头偷偷抹着泪,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思量,这份伤痛带着诸多不同的情绪。

毕竟在整个都城,上大夫杨任是出了名的贤良之人,因为哪怕是不做官的富商府上都有许多奴隶,但是杨府一直以来都对豢养奴隶之事视如敝屣,在杨任夫妇看来,人人生而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怎能将异族人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