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轻咬牙冷静了会,硬是给自己加上了“妻管严”的戏码,面色极其配合地倏忽怅然了起来:“只不过,前两日.我惹暮言生气了,她不让我上.床,还嫌我晚上睡觉偷看她,这才拉了个帘子。”
他李哪吒为了履行师命,今日是真的将脸都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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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杨暮言刚诊治完隔壁婆子的孙儿,从医舍回来没多久。
清晨起床时,梳发梳到半当腰,才发觉那支点翠发簪并不在妆奁内,连忙急匆匆出门去找,先至庖屋,再至医舍才想起来,昨夜里在医舍内开药屉开得急,将簪子当竹签子使了之后便落在药箱里了。
然而当姑娘悬心落地般握着失而复得的发簪走出医舍时,便被前方抱着孙儿火急火燎跑来的婆子拦住了去路,于是,她此刻已然起床近三个时辰了,却还未梳洗。
杨暮言去水房打了盆热水回屋,甫一将脸洗干净,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她惊愣地望过去,依旧着一身劲装的少年逆着光跨入房门,从屋檐下切进来的熹微白日打在他的脚下,藏蓝色衣袍上碎光流动。
杨暮言想,大抵是他这一个多月来伪装出的乖顺模样将她也给骗了,以至于她没想起来,对方是个习惯了用脚开门的人。
李哪吒拧着眉,脸上是许久不见的怒气,他关上房门便朝杨暮言跨步走来,也不等人家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便一股脑地甩了句:“你出去为何不关好门?”
姑娘被他问得有些懵,难道她早晨出门之时没关门么?她记得她回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呀?
“我,我关了。”杨暮言不知为何被他含着冷色的眼眸看得有些底气不足,好似委实是自个儿做错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