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起沈予殊用不大的声音说:“陪我上去逛逛。”
沈予殊从来都没有在这种宴会上提前离席过,沈家对于他的教育从来都是作为主人要最后一个离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礼数周全。
他抬眼,看到了沈宁不赞同的眼神。
他曾经看过很多次这种眼神,幼时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别人的时候,成绩一落千丈的时候,每每沈宁露出这种眼神,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哪里做得不够好,忍不住顺着她的心意。
沈宁希望他听话,他就听话,沈宁希望他优秀,他就拼了命地学习,在还不知道她是自己亲生母亲前,自己就好像愿意花一切代价去讨她开心。
希望被她满意渴望被疼爱的基因从伊始就刻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沈予殊直直地望进了沈宁的眼睛里,琥珀色的瞳孔在华美的灯光下波澜不惊,他拉住了温淮的手,说:“好。”
比起一楼大厅的富丽堂皇,二楼显得简约很多。巨大的单向落地窗映出外面树影重重,混着皎洁月光铺陈在地板墙面上,走廊尽头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摇椅,旁边错落有致地摆了几张小茶桌,摇椅刚好够一个成年男性舒舒服服地窝在上面,只是上面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装饰,一眼望去,有些空洞。
温淮顺着沈予殊的目光,沉默了几秒,声音中多了几分怀念:“那摇椅上面曾经有很多毛绒绒的毯子,我母亲最喜欢在午后抱着我窝在里面给我讲故事。”
别墅下方有个出水口,被设计地巧妙又实用,从别墅外的池子里引水,又浇灌在下方的草地的引流沟里,既能保持充足的水分,又不至于让草地过于潮湿。
水声在夜晚淅淅沥沥,就好像有夏日悠闲的晚风吹拂在脸上,或者夜晚的女神唱着一首摇篮曲。
“下面草地上曾经种着我母亲亲手栽种的百合,其实她的园艺不好,经常忘记浇水,又会一下子浇太多,父亲后来才把这里改装了一下。”温淮从背后抱住沈予殊,十指紧扣,“然后我和我母亲就只需要躺在摇椅里,就能看到院子里的百合花在太阳的照射下美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