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绕了回来。
“他不会待很久。”裴文晖笑了一声说,“年后回户籍地的学校备考,现在每天斗志昂扬,中传校门的照片到处都贴。”
以为自己笑得挺淡然,陈老板眼里却看到几分黯淡,伸手要拍裴文晖的肩膀,顿一下收回手,很多此一举地避了个嫌。
陈老板说:“中传,北京的?”
裴文晖点了点头。
“他家资源那么好,想去哪儿都不是问题。”陈老板语重心长,“你呢,有空多想想自己的路,也不急,都年轻嘛,年轻人就要多谈谈心恋恋爱,挺好的。”
裴文晖笑是笑着的,但表情难掩凝重。随后陈老板也识趣地不再八卦,拉着裴文晖替他分析工作方向。
陈老板话里有话,似乎是想告诉裴文晖,想要跟元煦长久相处下去,他必须有足够事业和财力才能支撑。
裴文晖很清楚,从他默许元煦的接近、默认元煦的一切亲近行为时,这份患失感就从未消失过。
元煦热烈又高昂,迎面撞进裴文晖枯燥混沌的生活,哪怕只论友情,情感痕迹都是深刻的、难以忘怀的,更何况他们不纯粹。
但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二十万金额对元煦来说买块手表都不够,而在裴文晖眼里,当初卖房凑赔偿金,差二十万就几乎压垮他的生活。
在物质面前,再深的情感都容易被消磨,裴文晖很清楚,因此从默认一切开始,他好像就一边在为“失去”做准备。
患失又患失。
裴文晖没让陈老板送,步行了回去,开门前再闻过一遍身上的味道,然后谨慎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