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旷屋中,云纤想了片刻将那人形图挂在墙边,又在图中咽喉处点上重重一红点。
她幼时做木工,常听爹爹说熟能生巧,是以这三月她无需学其他庞杂之物,只学一事便可。
身上的伤好得并不快,但满腔恨意支撑着云纤,让她不敢松懈半分。
临近三月之期,云纤伤已养好,寻了一彤云密布、大雨倾盆之日,直奔鲁家巷子。
他日过后,她应再难重回家中,如今是她唯一机会。
抓着斗笠向下压按,待遮住大半张脸后,云纤才拉紧蓑衣一路向前。
原本京郊处的鲁家巷子是一繁华之地,虽比不得闹市但也可称人声鼎沸,十分热闹。而今,整个鲁家巷子却是静谧阴冷得令人发寒。
云家旧址,也已化作一片废墟。
原本尚算温馨富足的小院,此时焦黑一片,雨水冲刷后,地上氲出道道黑水,最终汇集至云纤脚下,再隐隐浸入地底。
能够证明鲁家巷子曾有一积善之家的痕迹,正一点点消失于人世间。
抬头看着黑云压头的青天,云纤眼中流露出浓浓悲哀,及淡淡嘲讽。
不知老天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亦或是在替她不平,这一会儿雨水愈发猖獗,不多时一身蓑衣已经湿透。
随着雨势渐大,地面上渐渐显露出几分本色。
云纤上前两步,自水中捞起烧得只剩半边的门光尺。
这把门光尺,还是她年幼时爹爹亲手所做,又在她生辰送予她的。她喜欢得紧,日日抓在手中把玩,连睡觉都不离身。
如今这门光尺上头的财病离义、官劫害吉八字,只剩下四字,官字还能看见半边,而劫以后,皆烧成了黑炭。
轻轻放在手中摩挲,云纤咬着唇强忍泪意。
“这狗日的天气,让小爷连个可避雨的地儿都寻不到,要我说就去那死光了的云家宅子算了,好歹还有个片瓦遮头。”
“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