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架子床上,一张水红绣并蒂牡丹纱衾掀开,旁边东倒西歪丢着两个软枕,一美艳妇人斜斜歪倚在上。
那妇人见云纤进门,斜睨一瞬,又收回视线。
云纤观对方容貌精致,瞧着只有双十年华一般。且一双杏眼媚意天成,举手投足尽是妖娆风情。
微微垂下眼皮,云纤只觉满心别扭。
虽她是对方名义上走失的闺女,但多年不见与外客也没什么区别,她从未听过有富贵人家的夫人是躺在床上待客的。
且对方见她的反应也着实奇怪,一股子说不出的违和。那模样哪里像是认亲,分明也被逼着做戏似的,满身不耐。
想到此,云纤又抬头看了看满室旖旎,愈发觉得这屋子同院子的摆设并非出自一人之手,二者意境犹如天渊之别,如她阅历尚浅也能轻易分辨。
“你这些年过的可好?”
傅二夫人嗓音婉转甜腻,短短一句话说得如唱曲儿似的,洋洋盈耳。
“过得很好。”
“可曾吃苦?”
“不曾吃苦。”
“可曾受罪?”
云纤抬头看着傅二夫人,只见对方眼中尽是敷衍。
若不是她孑然一身着实无可谋算之处,云纤都要猜测,是否崔继颐做了一场并不算上心的戏来哄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