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应是双生姐妹。

麦秋明显与她姐妹二人交好,而双眸赤红满心焦灼的清和与初夏,应是抱成了一团。一脸肃杀的巳月一直独身一人,未曾与任何人有所交流。

云纤低头看着脚尖,只觉满心乱得如棉团儿一般,寻不出头绪。

她多日赶路很是疲累,看了眼屋中各怀心思的六人,云纤想了片刻将床上帷幔落下,径自闭目休息。

本想小憩片刻,怎知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尽是白日里在傅家所遇见的一切。

充满底蕴的小院,流于世俗的寝房。

银霜量身时候,说她身量短,这身量短又是根据何为标准呢?若无个标准,又哪里来得长短一说?

云纤摸着身下细软带香的衾被,想着白日里陶嬷嬷的话。

傅家家训,凡年幼子孙皆不可着绫罗绸缎……

年幼子孙?

云纤缓缓睁开眼,摸着枕边素麻衣裙神色怔怔。

端阳、榴月、中夏,三人尽是水色衣裙……

槐序、槐月、麦秋、清和、初夏、巳月、清月,石竹色衣裙。那群七八岁的孩子,皆身着胭脂色衣裙。

“身量不够,在抻骨……”

身量不够。

为何不够?

云纤脑中又浮现出端阳、榴月三人那近乎复刻般的姿容仪态,以及满面幽冷的银霜、柴霜。

端阳、榴月,皆是五月。

槐序、巳月、清和、初夏……

皆是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