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浴桶中,陶嬷嬷将劳什子杨太真红玉膏抹于面上时,云纤闻到一股蛋腥。
一盏茶过后,几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走进来清理众人面上已经干硬的面药。待清理完成,又开始帮云纤几个修整指甲,涂抹润肤的脂膏。
云纤饶有兴致看着丫鬟一点点将自己的长发擦干,又把带着桂花香的发油点在掌心,小心梳理头发。
待这一切做完,已过了戌时。
穿着一身新素麻袄裙,云纤正准备与几人回房,便听陶嬷嬷道:“姑娘且慢,您身量不足,一会儿可同老身前去抻骨。”
听见抻骨二字,槐序槐月齐齐朝云纤看来。
槐月下意识摸着细弱得过分的双腿,垂眸不语。
“不去。”
听见云纤拒绝,屋中众人皆十分惊诧,就连巳月都抬眸看向云纤。
陶嬷嬷正欲说什么,云纤道:“嬷嬷不必相劝,待琴艺考核过后,再提其他也不晚。”
一听抻骨便知是揠苗助长之行,她往日不知槐月为何而残,如今看来定与这抻骨逃不开干系。云纤说完也不管其他,径自回了房间。
一屋子自幼困于牢笼的小兽,似不曾想过她们也能对府中百年来的规矩说一个不字。
槐序眯着眸子看向云纤,不知在想些什么,槐月则扶着双膝神色幽暗。
“乡野之流,没规矩。”
初夏淡声嘲讽,她最不喜这等傲慢不逊、目中无人的东西。
“到时辰休息了,姑娘们请。”
众人回房,一夜顺遂。
虽昨晚未生枝节,但云纤睡得也不安稳。一来她始终保持着警醒,二来也是因为昨日沐浴后,浑身疼痒难忍。
一早起身,云纤便半褪了衣衫细细凝视双腿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