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这般卡在善不能大善,恶不能大恶的庸人,更是百般刁钻,寸步难行。

“你喜欢的,尝尝。”

傅绍光自下人手中接过青花碗,舀了一勺雪梨菱角汤给云纤。

“朝凤中饮食寡淡,时日久了口中无味,你尝尝这个,微……”

忍住咳,傅绍光将汤碗放在云纤面前,:“这几日天寒,绣楼里头炭火可够?”

“够的。”

“可会憋闷?若憋闷我吩咐陶嬷嬷让她晚上隔半个时辰开一开支摘窗,透些气。”

云纤有些惊讶,似是未曾想到傅绍光想得这样细致周到。

见她似有惊讶,傅绍光轻咳一声:“看着是有些憋闷了。”

说完,他淡淡一笑,那笑意与云纤爹爹瞧着自己做木活时一模一样。

眼中带着戏谑,带着疼爱,还带有几分隐隐难辨的愧疚。

“这个你收着。”

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傅绍光道:“我知你日夜练琴伤了十指,这药是我寻人为你配制的,于伤口有奇效。”

云纤看着那瓷瓶,久久不能平静。

若她未经云家灭门,若她不曾见过巳月麦秋蔑视生命的淡然,她会信傅绍光是个慈爱的爹爹。

可她不是往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匠之女了。

细想傅绍光的话,朝凤院外的人分明对朝凤院内所发生的一切,皆了如指掌。傅绍光知晓今日出朝凤的是她,甚至还提前为她备了伤药。

那他怎会不知初夏悄无声息死在了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