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月冷笑一声:“你就不怕父亲怪罪于你?”

这话云纤未答,只是捏着麦秋的药瓶垂眸沉思。

陶嬷嬷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出手,会有今日,多半是府中有了其他命令。所以无论她选择隐忍还是送陶嬷嬷下黄泉,都是一个结果。

不。

云纤眸子一沉,打开了透着药香的瓷瓶。

今日傅绍光寻众人出院陶嬷嬷便对她动手,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怕这背后之人与傅绍光脱不开干系。

而他坏了府中规矩,可见不是个喜欢中规中矩的。

先前麦秋曾说大夫人看重巳月,她不信傅府中人会因什么琴棋书画而重视朝凤里的姑娘,会看重巳月,怕就是因为对方行事果断,又极具魄力。

而她今日对陶嬷嬷出手,也是证明自己足以胜任傅知禾的投名状,说不得还可争取到一丝生机。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腹背受敌,防了楼中人,再防楼外人。

掌心瓷瓶被体温浸染,慢慢发热,云纤想到白日巳月说她胆小畏缩等言,想了想将药物倒在手臂上。

既然她日后要成为傅知禾,那从眼下起,她便要时刻谨记自己就是傅知禾。

微耷的肩缓缓打开,杀人后的惶惑也被抛去脑后。

云纤知晓陶嬷嬷虽是死在她手中的第一人,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将伤口重新包扎起来,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床。经过麦秋时,云纤微斜着头将视线转向正点着油灯绣花的巳月。

也不知那已经断裂的檐柱,还可坚持多久。

一日?